渝老大吓破了胆。
曾经让无数武修之人丧胆的他，今天终于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回吓破胆的滋味。
这个滋味不好受。
比起肉体的痛楚，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令人抓狂的。
于老大嘴唇发紫，脸色发青，裤子发黄，趴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我错了！我招，我全招！不要再用刑了！”
这一句话，是他听过最多的话。
今天，却从自己的嘴里迸了出来。
张自在见他准备招供，放下了手中的指甲刀———没办法，他不是西医，唯一能找到的刀制的工具就只有这个了。
“你要招？”
渝老大疯狂点头。
他哪儿敢不招？用这玩意儿给他开刀，分分钟就得被搞死！
况且，用指甲刀他也就忍了。
看这家伙的架势，想用的分明不是刀刃，而是附带的锉刀！
这是要给自己磨个皮得节奏！
他哪儿还敢不招？
张自在笑了笑，继续举起指甲刀：“问题是……我没打算审你啊！”
……
渝老大还是招了。
虽然张自在没什么好问的。
以这家伙的水平，肯定不会知道一心堂总部，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意料之外的，渝老大还是招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油葫芦尤满之先前来过这里，身旁还跟着一位男子。
“是谁？”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不过看起来眼神有些阴冷，总喜欢盯着人身体的要害看。”
渝老大身为审讯高手，自然对人体各处致命要害了如指掌。
严刑逼供时，他总能完美避开这些地方，从而使人饱受折磨，却又不会一命呜呼。
所以，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一眼就看穿了男子眼神中的异样。
“不过……更奇怪的是尤满之。讲话的时候，一直不停的眨眼睛，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却说被沙子迷了眼……
要知道，当时我正在进行一台手术……呃，当时我正在逼供，人在无菌室里，怎么可能有沙子。”
张自在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呃…….没了。”
“没了？你好歹也是渝城的老大，每天刑讯逼供那么多人，居然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消息？”
渝老大面色尴尬：“我只负责刑讯，逼供的另有其人。”
渝老大确实是渝城的老大不假，但他却只是名义上的。
真正的老大另有其人，正是渝城五大高手中，唯一一个真正有战力的那位。
他倒是掌握了不少情报。
只可惜，这家伙前几日外出执行任务，至今未归，所以并没参与此次战斗。
“那可不行！反正你得交代点儿什么出来，要不然，都白白浪费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功夫！”
渝老大腹诽，我特么让你下功夫了？
我都没嫌疼，你居然还嫌累！
想归想，嘴上却不敢反驳。
渝老大歪着头思索了许久，把能招的不能招的悉数招了个遍。
比如浪氏兄弟中，浪小七其实才是老大，浪小五则是老二。
“所以……浪小二是老三？”
“不，他是老四。浪老三前两年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张自在撇嘴，问他能不能整点儿有用的？这家长里短的他可不感兴趣。
渝老大又思索了一阵，立马会意过来，爆出了一连串有用的信息。
比如练软骨功的妹子的联系方式，练媚功女子的家庭住址。
再比如，渝老大的银行卡密码……这不是他主动招的，是张自在逼问的。
当然，张自在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趁火打劫。
毕竟又接骨又针灸的，不收点儿诊金也说不过去！
接过渝老大的银行卡，张自在这才想起来最关键的问题忘了问。
“你结婚了吗？”
渝老大摇头：“没有。”
张自在满心欢喜，连忙将银行卡塞进裤兜里。
没结就好，没结就好！
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已婚男人的银行卡不能收，十有八九都是装饰品！
“呐……别说我没有医德，这是镇痛散，大师父配的，可以放心吃！”
渝老大接过，拿在手中端详。
黄色的油纸包，里边装着一丢丢不明粉末。黏糊糊、稠巴巴，闻起来有点儿像陈年的鲱鱼罐头。
有心扔掉，可张自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银针像转笔一样，于五指间旋转跳跃。
似乎在告诫他，如果不乖乖吃药，就只能扎针了。
死就死吧，总比活着好受！
渝老大眼一闭，嘴一张，直接将粉末倒进了嘴里。
咦？！果真不痛了！
张自在拍了拍手，转身来到湖边，将戈尔丹捞出，背着他向岛中心走去。
结果，泥地湿滑，一个“不小心”，差点儿仰天摔倒。
关键时刻一记蜻蜓点水，张自在于空中连翻两圈，完美跳离泥地。
只可惜，背上的戈尔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吧唧......
一声闷哼，泥娃娃悠悠转醒。
“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躺在这里？”
戈尔丹本就被“电呲花”炸成了爆炸头，现在浑身又包了一层“浆”。
尤其是原本柔顺的金发，像打了一层发蜡一般，一撮一撮的拧巴在了一起，颇有狂野派的气息。
张自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形象，看着可就顺眼多了！
折起一根木棍，将他从泥地里拉出。
另一边，缓过神来的渝老大也在忙碌的打捞着自家的“水中豪杰”们。
张自在热情上前：“要不要帮忙？”
“太谢谢你了！”
渝老大没想到，身为敌对阵营的张自在居然还能如此好心，跑来主动要求帮自己捞人！
这等节操，这等胸怀，实在是让自己汗颜！
张自在直言客气客气，助人为乐本就是自己的座右铭：“捞一个一千，救醒一个两千!”
渝老大：“呃.......不用了，我觉得他们多泡泡挺好的！”
生意没得做，张自在心情不好，便不在岛上多留。
临走前告诫渝老大，让他务必转达一心堂的堂主。
以后但凡再敢派人来闹事，碰见一次，他就端一个一心堂的窝，直端到一心堂变成无心堂为止。
渝老大哪儿敢还嘴，只得连连答应，声称一定转达。
眼看着二人走远。
湖中的浪小七缓缓冒出了头，一脸得意洋洋：“小样，真以为能电晕我？我浪得虚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