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没说，但张自在的心里难免有些自责。
杨庆森厂房中的阴生子们，虽然饱受摧残，但仍有一线生机。
如果自己不那么盲目，而是多做一些准备，或许他们就不会丧命。
所以这次为避免重蹈覆辙，他并没有选择直面胖陀，而是蹲守在此。
戈尔丹嗤之以鼻：“这样蹲得蹲到什么时候？”
“十个肥仔九个宅，万一他宅在家里不出……出……出来了！”
缩头回巷子，待胖陀走出一段距离后，戈尔丹才闪身而出。
“哟！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胖陀顶着一身肥肉，短短几秒钟就从巷头走到了巷尾。
宽大的长袍下，那双粗短的双腿看似没有迈步，但却同生风一般一瞬间就移出好几米。
“这是什么轻功步伐？”
戈尔丹询问张自在。
他平时都是靠着神行符、轻身符等符箓来提升速度，对于轻功研习并不多。
否则也不会落水、掉泥潭、出各种各样的糗了。
虽自己不会，但并不影响他品鉴。
毕竟有一个轻功高超的“贼友”张自在，和一个比张自在轻功更高的丁香。
二人的轻功，戈尔丹见识过无数回，早已经见怪不怪。
可胖陀所使用的轻功身法，戈尔丹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道这家伙还是个武学高手？”
张自在撇嘴：“高不高手的不知道，但一定是高足！”
即使刻意隐藏了气息，还是被张自在察觉出了本相。
这家伙之所以跑得快，纯粹只是因为……脚多！
“撒？（什么）？胖陀不是人，而是妖？”
疯狂摇头，戈尔丹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样子。
在鬼市这种地方，妖族人不骗妖族人的规矩并没有卵用。
反倒是老乡骗老乡，一骗一精光。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顶多也只是做些欺诈、勒索等勾当。
而胖陀作为一个妖族，使用炼妖之玉？
怎么可能！！！
“炼妖之玉，可是妖族最忌讳的东西，天下妖族提到此玉，不是畏而远之就是咬牙切齿，这么可能会与它有任何瓜葛！”
作为引起两族大战的罪魁祸首，炼妖之玉当年不知残害了多少妖族。
整片整片的妖族部落被侵染而丧失理智。
不仅攻击人类，就连附近的妖族友邻也生灵涂炭。
除了关外黄家、漠北狼族以及南疆猿族等少数妖族外，其余盘踞大陆的妖族全被炼妖之玉害得十不存一，被迫举族迁徙，扎根于地下。
这等仇、这等恨。
让妖族上下对炼妖之玉的敌意甚至超过了道门。
胖陀身为一个妖族，又怎么可能会使用这种物品！
“再说了……炼妖之玉融合的医道两术，只有人类才能研习掌握。”
即便是妖力强悍的黄重八，也只能使出简单的催玉之法。
至于更高阶的控妖、炼妖，以及培育阴生子这等操控术，黄重八根本不可能驾驭。
““胖陀再厉害，妖力也不会超越妖王级大圆满的黄重八，又怎么可能用的了炼妖之玉！”
张自在：“以他的妖力，确实不可能……”
“但如果是道法的话……”
戈尔丹：“那就更不可能了！”
妖族修妖丹，道门修道法，这两者从根本上来讲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修炼之途。
“就好像苹果树上不可能结出西瓜，玉米苞上不可能长出韭菜一样！”
张自在微微一笑：“一般的妖族确实不能。”
“但他不是一般的妖族，而是……百足天龙！”
百足天龙，隶属蜈蚣精族，但又与寻常的蜈蚣精存在着差异。
百足天龙是上古妖族后裔，据传体内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气。
此气能通四象，而四象又属八卦之祖。
因此百足天龙的族人，天生便带有道法慧根，能领悟四象八卦之理。
历史上就有一位妖、道同修的百足天龙。借助道、妖双力，曾经威武一时。
不仅占山霸洞，甚至还收了几位蜘蛛精做“干妹妹”，四处结党作恶。
后来，被一只猴精一棒子打死，后辈子孙们也几乎屠戮殆尽。
从此，百足天龙才退出了妖族舞台，几乎在世间绝种。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支！
“你的四师父、五师父不是很少向你提及妖、道两族的事情吗？”
“为什么连我都不了解的故事，你却比我还门儿清？！”
作为刘老六的便宜徒弟，戈尔丹绝大部分的道术都是自学而来。
为此，他买了不少道门书籍。
从符箓基础到八卦运理，再到道门新编野史，甚至蛇妖和七颗葫芦的故事他都读过！
不能说是涉猎颇广，可以说是百科全书！
可就连全知的戈尔丹都没听说过的百足天龙，张自在却能随口到来！
张自在嘿嘿一乐：“这不是四师父讲给我的，而是二师父！”
百足天龙不止在道门有名，在古医界更是名声大噪！
蜈蚣，本就是中医中常见的一味药材。
晒干后用药，不仅能息风镇痉，通络止痛，还能攻毒散结。
阴湿时用药，还能引起魂迷智晕，心跳减缓，呼吸困难等症。
不论是用来救死扶伤，还是用来杀人越货，都有很强的效果。
二师父作为研究毒医的毒圣，当然对此了如指掌。
而百足天龙，作为蜈蚣中的特殊物种，更是有着比寻常蜈蚣更强劲的功效。
“天龙血可以清毒除淤、化疮解结。是世间少有的极品材料，甚至可以媲美天材地宝！”
“这么说来，这死胖子还是个大宝贝咯？”
张自在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要不然当初猴精为什么会灭他们满门？”
“你以为就凭猪老弟偷了人家干妹妹几件儿衣裳挨了顿打，就能整出这么大阵仗？”
“他老猪哪儿有那么大的面子！”
张自在的讲解，让戈尔丹恍然大悟。
怪不得胖陀身在鬼市还要藏着妖气，原来是怕别人另有所图，馋自己身子！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跟踪他啊！”
他的特殊体质，或许真是炼药工厂炼制阴生子的器重之点。
只要跟踪他，绝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炼药工厂！
张自在摆了摆手，并没有起身之意。
“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