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敖亓口中说出来的这声“谢谢”，相苏显然是懵的。
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傲慢狂戾的人，会真心实意地说出感谢的话。
“行了，话已至此，我们也不耽搁你的事了。”敖亓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丢脸的话般，神色自若地起身，准备离开。
边上的皇甫冶容也跟着起身，一边交代道：“若是有需要帮助的，你直接给我传讯就行。”
“你们就要走了吗？”相苏愣了愣，这两人把自己带到酒馆里来吃这顿饭，难道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跟她说些？
“芸苏，看见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皇甫冶容轻叹一声，脸上神色竟然有些如释重负，“我答应卿云的事，应该也算做到了……”
相苏跟着站起身来，拧了拧眉毛，道：“你还没跟我讲，她究竟让你做什么了？”
皇甫冶容怔了下，随即笑了：“无妨，现在应该不用向你保密了。”
相苏：“……”
果然是她让瞒的吗？
之前在皇室就想问了，可这家伙总是糊弄过去，说些让人捉摸不懂的话来搪塞她。
“其实我也不太懂她的想法……”皇甫冶容回忆了一下，索性传音给她道：“她之前一直住在皇室，后来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了身孕……”
说到这，他不觉顿了下，悄悄看了眼一言未发的敖亓。
也是从那时起，敖亓便恨上了卿云。
整个皇室都觉得是他干的，就连敖亓也不例外。
但真不是他！！！
卿云让他保密这件事，他也不能向任何人解释，简直有苦难言啊……
“她说着时间到了，然后就怀着你嫁进司空世家。你娘的名声在当年的玄灵大陆可是震耳欲聋，无人不知晓。司空海瑞那家伙，当然也拜倒在你娘裙底之下。就算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依然愿意娶她……”
他心里清楚，这腹中孩子极有可能是皇室的，但只要人嫁给他了，无论怎样都行。
那年的司空海瑞，爱惨了这样一位称得上风华绝代的女子。
就算，她不让他碰她一丝。
每天能见个面，他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卿云生下了司空芸苏，她便人间蒸发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你刚出生的第二日。”响在脑海里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那晚上她悄悄来见我，身上没有了一丝修为，完全是个普通人的模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避开皇室那些守卫来见我的……”
她一头青丝一夜之间全白了，面容瞬间苍老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身体里的生机。
“她让我保密所有的一切，让我订下你跟墨儿的婚事，叮嘱我永远不要插手你的事，无论你在家族中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我也要佯装不知道。”
“那倘若我真的死在司空家，你也不会插手？”相苏挑了下眉，她母亲可真下得去狠手啊。
“这个问题，我同样问过卿云，毕竟以司空海瑞那人的性子，卿云一声不响地离开，他铁定会把气撒在你身上。”皇甫冶容叹了一声，“但她说，如果你死了，那也是你的命。”
相苏沉默了，良久，才道：“然后呢……”
“然后那人跟你一样一声不响地消失在皇宫了。”敖亓凉凉的声音突然响在脑海里。
相苏：“……”这家伙居然偷听！
“确实是这样……”皇甫冶容难得赞同了敖亓一回。
相苏转头看了眼酒馆门外的天空，不觉喃喃念出声：“消失了……”
那她应该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了吧。
她既然已经作为司空芸苏活了下去，那她所谓的任务就应该完成了，确实没有继续待在这个世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