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李锦行便来到了朱棣两人的房间内。
“见过燕王殿下。”
李锦行看着朱棣，微微拱手。
“免礼。”
朱棣和姚广孝看着李锦行，连忙起身，朗声笑道。
“见过相国大人。”
朱棣旁边的姚广孝看着李锦行，躬身弯腰，眼神莫名。
“李相，这边请。”
三人坐到矮桌旁，气氛融洽。
………
“李相，本王有一事请教，不知李相可否解答？”
朱棣看着李锦行，神色如常，语气随意。
旁边的姚广孝则是轻轻的喝了口茶，没有插话。
“燕王殿下但说无妨。”
李锦行看着燕王，点了点头。
说起来他和朱棣也算是亲戚，关系应当更亲近些。
只是他是朱标的人，就注定着，和朱棣的关系不可能太过亲密。
“李相，如今空印案牵涉官员数千人，乃是大明以来，最大的一桩案件，不知李相可有什么看法？”
李锦行闻言，心思不禁一动。
“空印奏折本意是好的，押送钱粮，难免会有损耗，来回奔波，耽搁时间不说，如西南等地多山路，官道不便，山路崎岖，更是增加了一些麻烦。”
“只是这沿途之上，有了空印奏折，难免不会有人有别的想法，欺瞒朝廷，贪墨朝廷赋税。”
“皇上圣明，严惩涉案官员，为了天下百姓，此举功在千秋。”
朱棣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李相说的是，官员贪墨，空印一案，确实该杀。”
朱棣对于李锦行的话，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
…………
夜色缓缓降临，华灯初上。
傍晚的京城，秦淮河畔，灯光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望江楼的诗会结束了。
所有大臣都已经驾车离开。
李锦行以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冠绝诗会，力压众人。
此时的望江楼，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
宁静幽静。
望江楼三楼的房间内。
李锦行和朱棣相对而坐。
“殿下，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殿下可但说无妨。”
朱棣看着李锦行，目不转睛。
良久。
这才开口道。
“李相，你认为未来这大明江山会是谁的？”
朱棣说着，眼神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李锦行闻言，举起手正准备喝茶的手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殿下，大明的江山自然应当姓朱，太子殿下乃是储君，皇位自然当由太子殿下来继承。”
李锦行说着，眼神盯着朱棣，语气冷冽。
“燕王殿下如此问，莫非殿下是想，造，反！”
“轰！”
李锦行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降了不少，如同凛冽寒冬，冰冷刺骨。
“哼！本王绝无造反之意。”
朱棣看着李锦行，眼神里有一丝怒气。
“当真？”
“只要皇兄在位一日，本王便永远只是燕王朱棣，替我大明镇守边疆！”
朱棣听见李锦行疑问的语气，语气坚决的说道。
李锦行看着朱棣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
笑的很开心。
朱棣则是心里有些怒气，不过他忍住了。
“不知李相为何发笑？”
“殿下，若是殿下想要的话，这大明也可以有两个皇帝。”
李锦行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轰！”
李锦行的话，仿若惊雷，顿时让朱棣愣在了原地。
“彭！”
“李锦行！”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朱棣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冷冽的看着李锦行，语气冰冷。
那股尸山血海般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向着李锦行压来。
久经沙场的朱棣，一身的杀气无人能及。
李锦行的大逆之言，已经让朱棣起了杀心。
李锦行感受着朱棣身上的杀意，浑然不在意。
反倒是笑了笑。
“燕王殿下，难道你真的不想那个位置？”
“你在北地凶名赫赫，身边文臣武将唯你是从，你说你有没有想法呢？”
朱棣听着李锦行的话，身上的杀气愈来愈盛，已经在爆发的边缘，眼神里嗜人的目光，令人心生畏惧。
“燕王殿下，你可知这世界有多大？”
李锦行看着朱棣，喝了口茶，缓声说道。
朱棣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久久无言。
“殿下可知为何皇上下令禁海？”
朱棣的情绪慢慢冷静，思考片刻，开口道。
“片板不能下海，还是因为海上贼寇猖獗，扰乱我大明边境。”
李锦行听完，不可置否。
“殿下，你可知海上除了贼寇，都有什么？”
朱棣闻言，摇了摇头。
李锦行也就没有卖关子。
“殿下，危险来自于海上，而财富也依旧来自于海上，大明强盛，但相较于陆上军队力量，海上力量却是薄弱无比。”
“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总有一天，登基之后，这大明的边疆各族，都将臣服在大明的铁骑之下。”
“而大明的海外，还有着无数的未知等着大明去征服。”
“殿下久经沙场，征服海外，既是保护大明边境，又是为我大明开疆扩土，海外，也许将会是另一个大明。”
“大明的海上第一藩王，地盘是殿下自己打下来的，自然也可称为，皇，帝。”
“届时太子殿下为明皇，燕王殿下为大明燕王，兄弟齐心，海上陆上，亦可雄霸东方。”
随着李锦行的话缓缓展开，朱棣原本紧绷着的神色也渐渐松开。
似乎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既然大明是朱元璋打下来的，朱标是皇上，他定然不会造反。
可若是海外，他自己打下一片天地，自己打下一片江山，那样一来，自己虽然是燕王，但也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皇帝！
大明的海上皇帝！
而且他为大明扩展了版图，使得大明的疆域更加广阔，此乃功在千秋，名流千古！
他自然有所心动。
凭借自己的能力。
他有信心，也有胆魄，在茫茫无际的海上打出一片广阔的天地。
李锦行也相信这一点。
毕竟，这位是永乐大帝！
他的气魄，绝对不止于此！
届时朱标在大陆建立第一帝国大明王朝，而朱棣则是在海上建立大明海上帝国，如此一来。
大明必将屹立于东方，璀璨生辉！
朱棣走了。
他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回答李锦行。
离开了望江楼。
带走的，还有一本李锦行命令商队绘制的海上地图，颇为详细。
以及一本新奇的水军练兵之法。
也许多年以后，大明会多一支无敌水军，多一位震慑诸国的海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