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在裴姮的手上写道。
裴姮瞪程庭一眼，没有说话。
程庭抬眼一笑，随后又颇为委屈，“我看见，你同一个侍卫笑。”
“你甚少只看着我笑。”
“我一时生气。”
裴姮的想法很快被他带偏了。
她想了想，程庭口中的侍卫，应当是步明远。
可她也只是谢步明远的救命之恩而已。
很快，裴姮又觉出不对来，她皱眉问，“你今日去崇合宫了？”
程庭僵了僵，随后低下头。
裴姮眉头不由的皱的更深，“今日崇合宫设宴，宴请四品之上官员和南魏使臣，你去那里做什么？”
程庭这回却像是聋了一般，半天也不见一点动静。
裴姮看着他，又道，“你身上还有酒味，哪里来的酒？”
程庭张了张嘴，随后才写，“偷的。”
“偷的？”
裴姮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些。
宰相府到底是怎么荼毒人的，程庭这样老实的一个人，如今居然也会偷东西了，再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瞧见裴姮这样大的反应，程庭眼神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今日陪宰相赴宴，无意中在偏殿发现了一壶酒。”
“我醉的厉害，又想起你今日和那侍卫说笑的样子，一时难过唐突了你，你莫生气。”
今日二人的行为都有些越界。
程庭将自己的举止归于喝醉酒上，裴姮抬头看了眼程庭的眼睛，又很快低头，接受了这个理由。
程庭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对不起。”
道完歉，程庭再次后退一步，似是在等裴姮让开出房间的路。
裴姮小声道，“你跟着谁我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只是对自己好一些，皇宫里头危险，你这样喝醉乱闯到底不好，日后……日后莫要喝酒了。”
程庭顿了一下，随后迅速拿出纸笔来。
纸笔自然是从裴姮的房间拿的，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找，就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裴姮抿了抿唇，视线朝着程庭瞥过去，只见上面写道，“你管我。”
裴姮面色一僵，一时竟有些恼羞成怒，“我是你什么人，自是管不了你，日后你也不要再往我这里来了。”
随后将两扇门拉开个缝，示意程庭赶紧走。
程庭的表情明显慌乱起来，他摆摆手，又在“你管我”三个字底下接着写，“我的意思是，你管着我，你说不喝酒我便不喝酒，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顿了顿，他写，“我心悦你，我愿意听你的。”
裴姮脸上热气上涌，她因这话瞪程庭一眼，程庭也只是笑。
“你……你让我再想想。”
这样久的相处下来，看着那张脸，裴姮竟再说不出来我讨厌你的话。
程庭是个很好的人。
若非不能说话……
这大概便是天妒英才吧？
程庭的笑容更大了些，露出几颗牙齿，看着憨傻憨傻的，裴姮的态度才一软，男人便得寸进尺，上前去抱了抱裴姮。
从未同人这样靠近过的裴姮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从程庭的怀里挣扎出来，低头道，“你让我再想想。”
程庭没有再写字，只抚了抚她垂在身后一点青丝，随后转身走了。
裴姮站在原地，心上却开始长出荒草，一点点挤满她的心脏，让她既慌乱又无措，只是在最隐秘的地方，还又一点点儿的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