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笑了笑，心中的滋味却一时难明。
那小太监要真是宋州的人，那他今日带自己来含元殿，是不是也预料到了自己会来找赵内侍？
要是真这样，连赵内侍帮过奉茶宫女的事情他都知道，皇宫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德子见裴姮表情不大好，便也不再多言。
偏室暗门和暖阁中间隔着一道乌木屏风，裴姮和小德子站在屏风后，留意着阁中的动静。
几个宫女伺候完武帝用药后，便徐徐退下，两声拍手声后，便是悦耳动听的乐声。
有人在里头低声道，“陛下，王大人又从外头寻来两个美人，昨日已经入宫了，陛下可要见见？”
说这话的，听声音是个太监，而且年岁不大。
裴姮并没有听到武帝说话，又撞见这样不干不净的事，正准备离开，却被小德子做手势拦下，做口型道，“再等等。”
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些细碎的声音，裴姮仔细听了，分辨出来是小铃铛走路时晃出来响声。
紧接着便是两道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声音。
“妾身金灵，见过陛下，愿陛下扶绥绵延。”
“妾身银灵，见过陛下。”
前者温婉，后者稍灵动，但听声音，脑子里便出现了两张千娇百媚的美人面。
两个年轻女子躬身朝武帝见礼后，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小太监，他道，“金灵、银灵两个是双生胎，面相已经和那一位有六七分的相似了，王大人为了这个，可废了不少心思。”
武帝笑了一声，“王海到还算有心。”
随后声音里的笑意又少了些，道，“只是这两个笑太多了，瞧着便没有点清冷气儿。”
似是在回想什么，武帝的声音带着恍然，“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瞧见她，都觉得浪费了那张芍药花般的脸，要是多笑笑，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她迷得没了心智。”
小太监一连低头应是，又出言斥责那两个美人，“没听到吗，陛下不喜欢你们笑！”
他疾言厉色，武帝却又换了意思，“不妨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暖阁的珠帘被挑开。
武帝声含赞叹，“浑身肌肤瓷白如玉，腰乳更是恰到好处，不错。”
见武帝满意，那小太监也很快高兴起来，道，“陛下，两位美人还编了一支舞，说要献给陛下。”
他声音落下后，暖阁里乐声忽缓，似是温泉里熏陶的热烟，又像是美人口中吐出的檀气。
铃铛声乎急乎缓，逐渐朝着武帝而去。
紧接着，暖阁里的声音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小德子偏头看了看裴姮的脸，见她顶着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平静的在那里听着。
察觉到小德子的视线后，裴姮低了低视线，就要转身离开。
她才一转身，忽然和一个站在暖隔里伺候的宫女对上视线。
“呀！”
一刹那，那宫女小声的呼了一声。
这一声，立即惊动了武帝和那个太监，在太监开口之前，那小宫女已经回了神，忙低头跪下，请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地上忽然跑过一只壁虎，奴婢被吓到了，这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