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裴姮，似乎想通过裴姮的眼睛看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你明明知道的，我对你——”
又是一顿，贺同光闭了闭眼，继续道，“方君能为大人做的事，属下同样可以做到，甚至可以为了大人去死，只是大人为何频频将重要的事情绕过属下而交给他？”
裴姮的声音冷了下来，言语间满是疏离，“我用方君，自然有我的道理。”
“是因为程庭吗？”
贺同光忽然语气一转，“是因为大人有了别人，就觉得我碍眼，所以——”
“住嘴！”
这次他没有说完，是因为裴姮的厉声呵斥，“你也是你该说的？”
听裴姮说起他的身份，贺同光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点点头，情绪低沉道，“属下明白了，这便告退。”
他躬身退下，才一开房门，却听到有人哎呦一声。
贺同光神情中的受伤还不曾褪去，他皱眉看着眼前人，道，“卢如雨？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喊道的卢如雨忙放下揉鼻子的手，慌忙朝作揖，笑着道，“是来见裴大人的，大人在堂上说的话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会儿就是来表个态。”
贺同光点点头，让出进房间的路，自己则快步离开了。
卢如雨进了房间后，先是左右看了看，又小声问，“没有其他人在吧？”
裴姮本就同贺同光谈的有些不愉快，闻言便冷着脸道，“有话快说。”
卢如雨想了想，回头将屋门合上，又快步走到裴姮面前跪下，将一沓银票奉上。
裴姮不解其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如雨扑通一声跪下，一边落泪一边道，“属下有罪，首座让属下管府库，属下却管不住手脚，在账目上做了些手段，如今幡然悔悟，愿意用双倍弥补，还请大人过目。”
裴姮看了一眼银票，又看了一眼卢如雨，道，“哪里是幡然醒悟，你不过是瞧着我办案不徇私情，怕查到你头上，这才想先一步交代罪行吧？”
闻言，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卢如雨便止了哭号，抬头瞧着裴姮憨笑两声，“大人既然看的明白，属下也不说那些虚的了。”
他磕了两个头，满是坚决的朝裴姮道，“大人，属下想清楚了，属下要跟着您干。”
“你家里人的性命不要了？”
裴姮看他一眼，显然是并不信卢如雨这突如其来的投诚。
卢如雨道，“从进北府第一天属下就明白，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做刀口舔血的活就要有不要命的准备，也不怕您笑话，跟着大人这些日子，属下赚的银子抵得上过去两三年的俸禄，这就够了。”
裴姮表情放松些许，点点头，算是允了卢如雨的效忠，道，“你且放心，只要你是真心说这话，日后银钱上必定短不了你的。”
卢如雨忙笑着点了几回头，正要退下，裴姮却开口问道，“刚才我和贺同光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卢如雨忙转过身，低着头说，“属下不敢期满大人，这门它不隔声，所以确实是听到了两句，只是请大人放心，属下就是死，也会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不会透漏出去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