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捧着一杯用温水隔水炖热的热奶。
他自己和试食宫女各自试了一口之后，才捧给方宇。
方宇闻了一下这有别于自己前世牛奶、羊奶、骆驼奶一类的热奶香味。
清新奶香当中，带着一股淡淡幽香。
一饮而尽之后。
嘴巴里边含着一块玉米面饼子。
经过了昨天的早朝，方宇知道早朝的朝堂，就算是不动脑子专门听文武百官在那里扯皮，也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体力活。
洗漱后，吃完了垫肚子的早餐，随即起驾前往早朝朝堂的奉天门正殿。
奉天门正殿。
“皇帝上朝，众臣跪迎。”
奉天门的司礼太监在打响了三记如同爆竹那般的响鞭，中气十足的尖细声音传遍整个奉天门南北，从殿内传到殿外。
此时文武百官分为四条队列。
在队列前面的两个人，正是中书省的左丞相赵之问，右丞相陈景涣。
他们听到司礼太监的号令后。
以赵之问陈景涣为首，纷纷跪下。
跪出一条可以让龙辇从奉天门外直达龙座下的通行道路。
然后一阵淡淡的清香，从南边传来。
清香是龙辇出行时，随辇点燃的香炉香气。
八名执事太监，穿着玄色无角无脚的飞鱼服，头戴束发官帽，步伐矫健，抬着龙辇。
威严而稳重的龙辇，在文武百官跪列的两列中间，缓缓走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龙辇把皇帝送到龙座，退出奉天门大殿时。
跪在了道路左右的文武百官口呼万岁。
方宇在龙椅上坐好，等待抬着龙辇的八名执事太监退出正门时，一抬右手淡淡说道：
“众爱卿平身。”
凌晨卯时的京城仍然一片晦暗。
但是奉天门大殿里边灯火透亮。
一盏盏的宫灯吊在了大殿盘龙玉柱上。
皇帝方宇所在的龙案左右，更是悬挂着十六盏大宫灯。
照得龙案和龙案前面的殿堂亮如白昼。
在明亮的灯光中。
靠着龙椅的方宇。
此时看到在龙案的右侧，已经放着昨天小李子格杀了秉笔太监和司印太监而获得的传国玉玺、批红的御笔。
而在案台的左侧，则放着高高一摞，在全国各地送来的地方官员公文和奏折。
方宇在文武百官全部站起来后，没有出声。
而站在了他身旁的司礼太监，高昂地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官愕然。
放在以往，就算是皇帝不理朝政。
也是要在文武百官做足了仪式程序后，来到奉天门大殿时，至少留一个时辰的时间。
让中书省的左右丞相处理六部以及地方发来的公文。
虽然，高高坐在了龙椅上面的皇帝只是有知情权而已。
毕竟之前的两任皇帝，并没有决定任何事物的权利或者欲望。
“臣监察院御史石海城，有事禀报。”
在这会儿。
一名满脸风霜，风尘仆仆的中年官员在后列站出。
他手中举着一份并没有提前教给中书省的奏折，跪在了朝堂中间。
这个忽然出列的官员，让中书省诸官员一时愕然。
中书省在今天上朝前，已经和文武百官交代清楚。
今天朝政的议事范围，就在交给了皇帝龙案上的那些奏折。
其余的事情绝不可以绕过中书省。
左右丞相赵之问和陈景涣两人同时变色，扭头看向后方。
当他们看清了这刚刚开始早朝就忽然之间跳出来。
举着一封奏事公文要像皇帝当面禀报的监察院御史巡抚石海城时。
又同时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方宇没有及时开口，就只是冷眼的观察朝堂上文武诸官的神色变化。
同时方宇在记忆里，搜索出关于监察院御史巡抚石海城的资料。
石海城乃是三年前派去青州巡抚的监察院御史。
之所以会被派出京城，前往天灾人祸不断的青州去做巡抚。
主要是石海成这个家伙实在太烦人了。
在石海城几次咆哮朝堂之后。
连一直比较软弱可欺的皇兄，都受不了这个家伙，当场让他去巡抚青州。
这一去就三年过去了。
而石海城这次回来，显然是因为青州的洪灾过来朝堂向皇帝说明缘由。
“石爱卿可是为青州洪灾之事，向朕禀报？”
“如果是为此事。”
“朕在昨天，已经知晓青州洪灾，着手让大夏商户世家募款赈灾。”
“也提出了青州一地十年之内，永不加赋。”
方宇看了石海辰一眼，向一身风尘的石海城，提告了一下昨日朝堂失散关于青州之时的讨论结果。
“臣恳请陛下看看我呈上的奏折。”
“等陛下看完奏折之后，就明白臣为何要回来面圣禀报此事。”
在这时。
赵之问向司礼太监使眼色。
要司礼太监走入殿中，取走石海城举在了头上的奏折。
但是。
小李子却已经提前一个箭步，从龙椅旁边快步窜出。
赶在了司礼太监之前，把石海城举在了头上的奏折取走。
小李子在龙案旁边，拆开封住了这份奏折的竹筒封蜡。
然后把奏折双手奉给方宇。
方宇展开这份的奏折。
奏折上写着：
“臣青州布政使司蔡元斌禀报皇上。”
“青州洪涝，乃是人祸，并非天灾！”
前面这一句话看完。
方宇的目光微冷。
昨天朝堂上。
关于青州洪涝的事，已经问得相当详细。
青州洪涝乃是突发大雨，导致经过青州的地上悬河龙河，在青州境内洛北府决口。
龙河决口造成了青州南部成为千里泽国。
这一次的洪涝，令大夏王朝粮仓之一的青州南部颗粒无收。
青州南部十三府在洪水中被毁。
保守估计。
有百万以上的百姓，在猝不及防的洛北府龙河缺口葬身于洪水。
同时青州南部十三府的千万百姓流离失所、丧失家园。
如果这个洪涝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么造成这个洪涝的人，万死都难辞其咎。
方宇压下心中怒气，继续看奏折。
“皇上可知。”
“青州洛北府龙河以北的所有田地，全部均是京城四大世家之首赵家的田地。”
“近十年。”
“赵家在青州吞并田地的速度日新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