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里有摄像头。
当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王烟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慌张、恐惧、羞愤...
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江灵筠不信白洁偷了她的表这件事,已经让她感到很绝望了。
小算盘落了空,眼下更是自身难保。
“纪晨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白洁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之前录音室有艺人使用乐器后不放回原处,所以公司装了摄像头来严查这种行为,想不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她平静的注视着面无人色的王烟:“我真的想看看,到底是谁将这块表放进了我的包里,怎么样,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我...”
王烟结结巴巴,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录音室里居然也有摄像头。
去看录像?
她绝对没有这种胆量。
将手表塞进对方包里这件事,肯定被拍了个完完整整。
如果这件事曝光,江灵筠会如何看待她?
王烟的这番犹豫,被所有人尽收眼底。
比起白洁的坦荡,傻瓜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散了散了,先都散了吧。”
保安队长是个非常识趣的人,他大声喊了几句。
那些艺人和工作人员面色古怪,但动作却很快。
不一会儿,录音室内便只剩下了纪晨四人。
白洁想了很久,最终面无表情的将手表丢给了王烟。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麻烦你不要再做出这样可笑的事了,筠筠能有现在这样真的很不容易...”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请你不要害她。”
王烟只是来了趟公司,就让不少人知道了江灵筠有个可笑的母亲。
如果多几次这样的事,难保不会影响江灵筠的艺人形象。
白洁很生气,倒不是因为被这种拙劣的手段诬陷,她是生气于王烟做事的不管不顾。
当前的娱乐圈,不知多少艺人都是毁在了自己亲人的手上。
“我怎么就害她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王烟脸色通红,她看出了白洁不想把事闹大,此时抓住机会,顺势岔开话题道:“倒是你,你作为筠儿的经纪人真的合格吗?她现在这么出名,你有帮她规划好未来的发展吗?”
“你们这些经纪人我太清楚了,一个个都是艺人头上的吸血鬼,恨不得把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捞进你们自己的腰包,你...”
“够了!”
一声轻喝。
纪晨看见姐姐捏紧了拳头,此时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她抬起头,看着无比错愕的王烟,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这样说白姐。”
“筠儿,你...”
王烟睁大了眼睛,随后带着哭腔问道:“你也以为妈妈是在故意陷害她,妈妈是要害你?你是我的女儿啊,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那些都不重要。”
江灵筠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坚定:“我是绝对不可能更换经纪人的。”
纪晨不禁莞尔。
一向糊里糊涂的姐姐看来也弄清楚了其中的门道。
王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灵筠经纪人的位置。
恐怕在提出要来公司之前,对方就已经想好了。
说到底,白洁是最无辜的,她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您之前答应我的,只是来公司参观,下午我再带您四处转转,然后我们就回去。”
姐姐的语气冷淡了许多。
她的眼神带着愧疚,看着白洁柔声道:“白姐,你先去忙吧,下午我和阿晨陪着就可以了。”
“行。”
白洁叹了口气,抬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王烟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对方的愚蠢让人难以想象。
如果王烟真的有那个能力,真的是为江灵筠好,她这个经纪人让给对方又能怎么样?
可惜王烟不是。
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在四处漂泊不是没有原因的。
......
下午的参观氛围沉寂了许多。
白洁和江灵筠最终也没去看录像,这是给王烟最后一丝体面。
可王烟似乎没体会到这一层。
仅仅是消沉了片刻,便又打起了精神,搂着江灵筠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当然,经纪人的位子她是暂时放弃了,因为江灵筠的态度过于坚决。
但随之而来的,她对于纪晨的关注却越来越多。
时不时会看他一眼。
终于,趁着江灵筠被演出事业部主管赵慧叫走的功夫,她走到纪晨的身边,笑呵呵的问道:“给筠儿当助理,辛苦吗?”
“还行吧。”
纪晨正在跟赵寂聊天,今天因为带王烟参观公司,买房子的事只能推迟。
赵寂倒是很豪爽,说他在青浦江边有好几套房子,让纪晨随便挑一套就行,就当是他送的礼物。
“助理的工作有哪些啊?和经纪人区别大吗?”
王烟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坐在他身旁询问着:“小纪啊,你平时住哪里,筠儿的生活里照顾不了吧,她自理能力不怎么样,应该需要人照顾。”
“嗯,不过我听说她现在有男朋友,那人把她照顾的还可以。”
纪晨放下手机,毫不脸红的说道。
“唉,你可别说了,筠儿说他男朋友还在读大学呢,又没什么钱,二十多岁毛毛躁躁的小子,怎么可能照顾好她。”
王烟眼神闪烁,言语中显得十分的不满。
“也不一定啊,我大学也没毕业呢,有一点存款,自己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纪晨微微笑道。
王烟皱起了眉头,想着这小子真的一点都不上道。
她叹了口气:“小纪,阿姨跟你说实话吧,我想留在筠儿身边,好好照顾她,弥补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你也看见了,筠儿她跟我一点都不亲,刚才还替她那个经纪人说话...”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我是筠儿的亲妈呀,血浓于水,她和可可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现在岁数也越来越大了,只想留在女儿的身边,照顾她,伺候她,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能。”
纪晨点了点头:“那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