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从来就不相信江可可会转性，会选择祝福他和江灵筠二人。
从小一起长大，之后更是以男女关系保持了三年。
纪晨对江可可，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
江可可的好胜，是深入骨髓的。
大学时期，因为某个女生与她出去玩时用的包比她好，她硬是让纪晨必须给她买个更好的。
哪怕是借网贷。
也不管当时的两人是不是真的能负担数万元的债务。
虽然最后是在江灵筠的帮助下获得了新包，但纪晨估摸着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两人便出现了裂痕。
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或许会因为某些事走到一起，但最后一定不会过的幸福。
纪晨除了正常学习，还要打工以及照顾纪小青，每个月剩下来的钱寥寥无几还要负担房租在内的一系列费用。
即便如此，这样的生活他也无意打破，但显然，这样的生活却不是江可可想要的。
“哥哥。”
时过境迁，听着对面的江可可这样称呼自己，纪晨早已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儿时建立起的羁绊早已破裂，记忆中小时候喜欢默默站在他身后的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人的关系没有缓和的余地。
“我...我看你出来，所以也出来了，想跟你说说话，哥哥，我们好久都没说过话了...”
江可可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有点语无伦次，这跟平时的她完全不同。
大概只说了两三句，她的眼眶便湿润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应该说过了，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
纪晨的冷淡不是在做样子。
倒也不是生气，他只是认为现在的自己与眼前的这个人，无话可说。
“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呀。”
江可可揉了揉眼睛，眼泪已经在打转了。
她直接省略了两人最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那段回忆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人就是这样，只有失去了什么东西，才能感受到最锥心的痛苦。
江可可现在的样子其实不是在卖惨，不是带着功利性的。
一开始她想让纪晨回到自己的身边，的确是为了纪晨的那些歌，以及纪晨与巨石高层的关系。
但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后，这种想法其实已经很淡了。
她想让纪晨回到自己的身边，只是纯粹的想让对方回来，再次体会那种被无微不至呵护的感觉。
她现在不缺钱，抬抬手就可以买十套当初两人租住的那种房子。
但这也让她愈发的空虚。
然而，从纪晨那依旧冰冷的视线里，江可可感觉到了，对方不信她。
“如果要装，就一直装下去吧，我不想让江灵筠难过，她毕竟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过了很久，纪晨才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很了解姐姐，如果自己硬要她与江可可断绝一切往来，当做从来就没有这个妹妹，她应该也是会照做的。
可如果真的那样，姐姐一定会非常难过。
实际上江可可平日里虽然对江灵筠总是冷淡和轻视，但说到底还是保持了妹妹的身份。
那次在疗养院，算是姐妹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决裂。
现在王烟已经进去了，前段时间从赵寂那里得到的消息，对方跟她现在的老公因为组织赌博和开设赌场的事东窗事发被分别起诉，刑期会比较长。
等于在这个世界上，与姐姐存在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就只剩下江可可这么一个人。
有些事，不是简简单单狠心两个字就能做到的。
“我现在是江灵筠的男朋友，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还记得小时候江叔叔去世后，江灵筠为你做的那些，就不要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纪晨平静的注视着她：“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我不！”
江可可咬了咬牙，眼泪夺眶而出，她踮起脚，试图去吻纪晨。
但纪晨非常轻巧的便躲开了，留下江可可在原地抽泣着：“哥哥，你打我、骂我、用什么方法折磨我都可以，我求你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流着泪哀求，她多想纪晨像她做的梦里一样，大声斥责她，用那些无法言语的方式羞辱她，折磨她。
可纪晨依旧无动于衷。
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他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缓缓走过来一个纤细的身影。
是纪小青，不，是另一个人。
“纪晨。”
隔着几步的距离，纪小青眼眸如墨，她淡淡的喊了一声，这让江可可的哭声停了下来。
“小青？你...你恢复记忆了吗？”
她睁大了眼睛。
江灵筠并没有告诉江可可纪小青康复的消息。
因为时不时会冒出来另一个奇怪的人格，这让她无法笃定。
而且江灵筠明白，纪小青永远是横亘在纪晨与江可可面前无法愈合的伤口。
“恢复了。”
纪小青点了点头。
但是没完全恢复。
纪晨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还无法确定自家妹妹脑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呢，而且对方说要走，到底是怎么个走法。
纪小青康复的消息，让江可可又惊又喜。
她立刻看向纪晨：“哥哥，小青康复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于是走上前，想要去牵少女的手。
然而纪小青却闪开了，冰冷而又深邃的眼神却再次让她望而却步。
江可可忽然慌乱了起来，她支支吾吾的问道：“小青，你真的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纪小青点了点头：“一切。”
“包括你之前在疗养院的那番表演...”
一句话，让江可可如坠冰窟。
如果是原本的纪小青，心地善良的她大概是会选择原谅，甚至叫一声可可姐的。
可是现在的这个人格，显然不是那样的性格。
“对不起，小青，真的对不起。”
江可可不停的道歉，同时不停的擦掉脸上的泪水。
有一点她是明白的。
如果真的能得到纪小青的原谅，那她在纪晨心中也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改观。
纪小青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对方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