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夜听到他的话微微皱眉，什么时候小五这么无聊了，就连来个商队也要禀报一声？
“是，就是奴才觉得那些人有些奇怪……”小五见凤锦夜神色有些不耐，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也是觉得那些人有些不对劲才说出来的。
“哪里奇怪？”
“就是……也说不上来。”小五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凤锦夜：“……”
听奴才一席话，如听肺说话。
“带回来的物资先分发下去，这次迟了几日，贫困百姓家里估计已经没吃的了。”凤锦夜显然也并不想把注意力放在那队商人身上。
“是！奴才已经吩咐下人去做了。”云西州这段时日死了个知州，那边还正混乱着，他们趁机弄了不少物资过来，毕竟要囤着过冬嘛！
“嗯。”
“哦对了。”小五像是想到了什么，“军队还说，莫家的流放队伍不见了。”
“死了？”
凤锦夜微微抬起头，看向小五。
他虽然人在北境这等偏远的地方，但是宫里的消息他还是知道些的，其中就包括莫家被抄家流放的事情，看来宫里那位已经憋不住了。
“这……不好说。”小五沉声道，“但是有一批暗卫在暗中追踪，我们的军队回来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尸体，所以……”
莫家被抄家这事儿不是秘密，但是明明说好的流放，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要说是逃跑的话，那莫家和秦家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主儿，怎么跑得掉？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可能是遇害了。
凤锦夜闻言，眉心开始隐隐作痛，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自从上次在云西州被那个叫姚墨的施过针，他的毒素的确有些缓解，但……最近天气变凉，身体里的毒又有了发作的迹象。
“查。”
若是真的把莫家给扳倒，那宫里马上就要变天了。
皇帝对莫邪如此草率地定罪，定会引起朝中一些人的不满，若是再有什么证据证明了皇帝派人追杀莫邪的家眷，这朝堂恐怕又得乱上一乱。
那个位置就算是没了莫邪，那也会有别人，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跟莫邪一样呢？
而他……可能就会永远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是，”小五记下他的吩咐，随后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欲言又止了好几番，这才开了口，“爷，我看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然……我去给您找找大夫吧？”
随着最近气温的降低，也逐渐到了凤锦夜发病的日子，他也格外注意着，生怕主子会出个什么好歹。
“不必。”凤锦夜抿唇，上次出于警戒心，莫遥给的药他一粒都没吃过。
北境的大夫总共五个，每一个都被小五拉过来给他瞧过病，但无人能解这毒，所以叫大夫有什么用？
看着火炉子里的信封烧成灰烬，他摸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凤锦夜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也不要小五的搀扶，独自回房调息。
小五亦步亦趋的跟在凤锦夜身后，目送人进了房间之后就守在门口，听见里面似有似无的几声闷哼，小五顿时着急的在门口直打转。
不行！
他还是得去给主子找个大夫来，小五是知道这毒发是有多严重的，发作起来指不定是会死人的，就算大夫解不了毒，能缓解一下主子的痛楚也是好的啊。
这样一决定好了，小五便直接跑出去了。
……
傍晚。
莫遥从摇椅上站起身来，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确实没有什么人来，那她还是先回家摆烂去吧。
“白苓，你等会儿给草药浇了水就可以关门了。”莫遥冲她说道。
“是，小姐。”
莫遥今天派来的人都会做木工，再加上大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要补的地方给大致合计了一下，没多久便把医馆那漏风的地方全部补好了。
若不是如今太冷，莫遥大有准备把这里推倒了重新盖一座新医馆的架势！
看着莫遥离开，白苓搓了搓手，把莫遥留下来的汤婆子抱在怀里。
唉……
来个生意不容易啊！
小五到医馆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医馆上的牌匾换了，看上去比之前新了不少！
“噢哟！真是奇了怪了，那老大夫之前抠的要死，一把摇椅用了这么多年都不肯换，怎么如今到手的翻修了？”小五嘀咕了一句。
北境人很少去医馆，大夫们自然也没多少银子可赚，一个个都穷的叮当响。
之前夏天的时候他见过老大夫，发现他用的蒲扇都是缺了边角的，这一次估计是大出血了呢！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老大夫姓姚呢。”
小五一边嘀咕着一边进了医馆，见里面没有人，便自觉的往后走，推开门却发现白苓正在浇水。
“你家师父呢？”白苓自幼便跟在那老大夫身边，小五自然是认得的。
“不知道。”白苓老实摇头。
自从她连带着医馆被卖给莫遥之后，就没也再见过老大夫了。
她之前老听老大夫说有银子便去宁平县定居，如今恐怕早就不在北境了。
“不知道？”小五皱眉，“是不是上山找药草去了？我刚看到你们牌匾换了，你们发财了吗？”
听到白苓的话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老大夫之前就喜欢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找药材，虽然每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看他自己倒是挺开心的。
现在嘛……应该是又跑去山上了。
“这家医馆已经被师父卖掉了，换了主子自然要换牌匾了。”白苓看着小五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家师父也不姓姚啊，怎么会觉得是换牌匾了呢？
“什么鬼？卖了！”
小五刚走到石桌边准备坐下等老大夫回来，听到白苓的话愣了愣。
老大夫年纪大了，除了给人看看病，也做不了什么，这会儿把这医馆卖了，那他以后是准备喝西北风吗？
而且北镜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大一个冤大头，明知道医馆赚不了钱，还要买下来……
“卖给谁了？”
小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医馆给卖了，有毛病吗这不是？而且还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就呆呆傻傻的药童，感觉这家医馆迟早要完！
“我家小姐啊看着可漂亮了，人群中最漂亮的那个就是她！”白苓现在想开了，莫遥医术高，又人美心善，最主要的是还给她吃糖葫芦，就这么聪明又漂亮，比跟着那个糟老头子强多了！
“……”
小五震惊了，居然还是卖给一个女人家？
“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小姐过来？”既然有人来看病，白苓也不想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马上就要动身准备去找莫遥。
“额，不不不！”小五赶紧摇头又摆手的，“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去你师父家找找他好了。”
这女大夫谁知道靠不靠谱啊？
再说了，他家主子也不喜欢女人靠近他。
“啊……”白苓被小五拦下，呆呆的看着他。
“你忙你的，我走了。”
与其让一个不靠谱的女大夫来，那小五更愿意多跑两步路去找老大夫。
于是小五当机立断的出了医馆大门，朝着老大夫家的方向走了过去，既然医馆已经卖了，那他现在应该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