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还没我回消息。”
女孩的闺房。
张莹莹倚靠着床背，手里抓着手机。她看着屏幕里的聊天框，口中低语道，忽而赤着脚下来床，拉开书桌前的窗户，把手伸向夜色里：“今晚风挺大的，而且还有些冷意。”
“唉！”
“不知道平哥一般都送外卖到几点。真是…明明不用这么辛苦的。”
张莹莹一闭上眼就是平哥戴着头盔，风里来雨里去的画面。
这样想着。
她搜索起防寒套装的页面，仔细的对比和分析。
与此同时。
夜色里，另一边。
陆平自黑色轿车走下，扎进到老旧的小区里。这个点，时间还不太晚，小区的门口摆着不少的夜宵摊贩，烤红薯、烧烤摊、臭豆腐，以及大排档。搓了搓手，吐出一口热气，摊贩前橙黄的灯光照亮陆平的脸颊。
“烤红薯怎么卖？”
“十块钱一斤。”
“拿两个。”
不多会。陆平挨个摊贩走过，手里拎着一堆的东西。往小区走，当步入到路灯坏了的黑暗区域时，停下了脚步，回首看向远处那内敛的身影，“李师傅，一起走会吧。”
他话音响起，李大钟的身影走近。两人并肩，像是一同归家的上班族。
“给。”
陆平把手里的夜宵递了一半过去，迎向后者的目光时，笑着道：“下班了，吃点夜宵最舒坦。”
“谢谢！”
李大钟注视着陆先生。黑框眼镜，脸上挂着温和里带着些腼腆的笑容，和不久前那位金丝边眼镜下，神情里，甚至眼眸深处、骨子里都在渲染出疯狂，煽动性的男人仿若是毫无交点的平行线。
哪怕他确定，自己抬手就能捏死眼前的男人，但心底依旧难以遏制的涌现出忌惮。
武者，拳师。
自古以来就只是被当做杀人的工具。不管个体的力量再强大也好，掌握权力的永远不会是他们…真正杀人于无形的，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们。
并肩，走在小区里。
“李师傅。”
“您说…”
“我这身周，应该没什么异常吧？”
陆平言语里含着笑容，看似随口一问，但目光却凝了起来。想要屏住呼吸，忽而考虑到身旁这位师傅敏锐的洞察力，他安耐住，保持着呼吸的均匀。
“嗯…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平衡感。”
李大钟琢磨着语言，脸上露出些许古怪的，他前夜跟随陆先生到这座小区，刚下车后，他就注意到了许多东西，不止一方存在，在注视着陆先生的动向。他觉得，这里面应该有陆先生背后真正的势力！陆先生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在中海权利层游走，定然是有依仗的，还能真凭靠他一位过气拳师？
“…”
陆平听见，神情一惊。
什么意思？
还真的有？！
“噢？”
“说说你发现了几处。”
陆平露出笑容，问道。
“时间还短，我只注意到了五位。”
李大钟，沉声道：“但非常有趣的是，这五方似乎还在彼此的监视着对方，当陆先生真上班去了或者下班回来，反而没有谁进一步的动作。”
前面，昏黄的路灯再次亮起。陆平一人拎着公文包走过，仿佛刚才黑暗内的并肩只是一场错觉，他细细琢磨着李大钟方才的话语。
“唉！”
“五位，这里面恐怕有李玉珍的人，吴时璋的人，还有宋子文的人。另外两方到底会是谁？”
踏进廊道。
陆平长吁短叹，他在想自己此前到仓库练枪的地点，有没有被暴露。他反复的思考，回忆每次的外出…“今晚就试试”，打定主意。
回到合租屋。
原本想着与敏丹姐一起吃个夜宵，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只拎着东西坐在卧室…也没吃，直接将夜宵丢进垃圾桶，陆平把情报取出，摊在面前，他想要凝神看去，但联想到身周的窥探，一时间有些难安。
他很早前，就做好被窥探的准备。也因此，他每次出门前，都会把发丝轻放在不同的角落，归家后挨个的检查。
到仓库，或者其余地方，同样细细审视身后的跟随者。
“心绪难耐。”
陆平看不进情报。他戴上耳机，打开平板…落榜美术生的演讲视频，呈现在眼底。这一位，是他最近学习的资料，主要集中在后者讲话的力量，和细节，今晚在学员们面前的发言，就全依仗这样一段。
看了半小时，他站起身，拉开柜门更换衣服。
不多会，等身镜子内，陆平穿着一声冲锋衣，背起了网球袋。将帽子戴上，他小心的推开了屋门，踏在廊道，陆平脚步停在了二到三层的休息平台，过了好一阵子，四楼隔壁的屋子李师傅的房门被推开。
陆平继续走。
夜色里，他在老式小区的门外左右审视，而后扎进某个方向。
几分钟后。
传武拳师李大钟走出，他同样凝望四周。脸上随之浮现出古怪，这五方存在收到的命令似乎是只需要记录陆先生的出入…他快步跟上，很快明白了。这五方存在，彼此都对对方抱有警惕，甚至，没人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陆先生的人…一方跟随，五方都跟随？那还不如不盯着！正如他说的，处在了一个平衡里。
…
夜色下的仓库，静悄悄的，四周一片的区域都未有分毫的人影。
[丁零当啷——！]
锁被打开。
铁门开合。
陆平步入到仓库里，他动作很快，熟稔的检查了几处角落。而后，爬到他前些天发现的制高点，[滋啦——]，熟稔的将网球袋拉开，以很快的速度把狙击枪拼好，趴在地上，将眼睛对准了瞄准镜。红外线的十字准星对准到夜色里，他屏住了呼吸，一寸寸的审视着四周上千米的距离…
“没有。”
“没有。”
“嗯…应该是李师傅。”
狙击枪的准星扫到了停步在仓库外未有进入的李师傅。
陆平目光里，那枚准星的十字停留在李师傅脑袋位置，指尖略微扣动，口中发出砰的一声，但随即，将食指移开。
仓库外。
李师傅身体的汗毛莫名根根炸起，他很快，那种死亡的感觉消失。他吐出了口气，知道，这是厂房里，陆先生背后组织人员的审视。
…
“以后照旧继续练枪。”
“但要更加的谨慎…我得进一步提高反侦察能力了。”
“我他妈的！”
“都守在我小区外干什么？现在是五个，以后，会不会是十个？二十个？！”
陆平情绪起伏，他不断变换位置。趴在地上，用眼前的准星一遍遍扫视着仓库四周千米内的范围。
心脏有力跃动，口中反复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