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嗒！
嗒！
靠近马路边的黑色帕萨特。
袁利军坐在后排的座位前，他手里攥着一只老旧的石英表，指尖不断叩击着表身的侧面，轻盈的声响具有节奏感的响起。不多会，远处灰色的六层建筑车库里suv接连开出，袁利军抬起头，脸上露出诧异：“这么快？”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还没超过十五分钟，杀鸡都没这么快。”
“猴子，走了，过去看看。”
袁利军，对坐在身旁矮个子尖嘴猴腮的青年说道。后者是在丁青上位以后，在下九流里捞到的一位，能把不同人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在遇见丁青前，是个诈骗犯，差点被人打死。尖嘴猴腮的青年面色发白，应了一声后，跟着袁利军推开车门。
沿着路灯，快步往灰色建筑走去。
地下车库。靠近仓库开始，不断有血腥味灌入鼻腔。袁利军面色不变，而他身旁的青年则不短的吞咽着唾沫，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混混，怎么敢接触这样的场合。
“袁……袁爷！”
前面廊道。
血液蜿蜒，半边的身体探了出来。被唤做猴子的青年被吓住，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喊什么喊。”
袁利军皱了皱眉，骂道：“把东西带上。”
他自怀里掏出了手套戴上。把中短的头发扎起，穿上鞋套……瞪了一眼猴子，后者颤颤巍巍的做出同样动作。穿过廊道，横陈的尸体映入眼底，猴子顿时面无血色，整个身子都抖成了筛子。
他惊恐的望向袁爷，只看见后者蹲下了身子，捏住其中一具尸体的下巴摆了摆脖颈。只在额前的位置看见了一枚子弹的印迹：
“好厉害。”
“这就是圈子里以苟出名的家族？这支队伍，恐怕不简单啊…”袁利军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廊道。
灰色建筑深处。猴子捂住了嘴巴，他目光里，那自墙壁滑落的尸体像是一滩烂肉一般，恐怖而惊悚。
“啊…”
“找到了。”
袁利军看着烂肉，低声道。他走到尸体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伸手探进了被血液浸湿的怀里，摸出了一只老旧的按键机，输入了一串数字，成功解锁。袁利军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连这样的信息都能准确知道，不敢细想，只觉得畏惧。
“猴子，到你了。”
“好好表现。要是出了岔子，后果你应该明白。”袁利军看向恐惧的青年，沉声说道。话罢，随手将按键机丢向青年。
青年慌乱的把手机抱在了怀里，他大口的深呼吸，但灌进的血腥味让猴子瞪大眼睛…他忙捂住嘴巴，拼命的把涌到喉咙的呕吐物咽下。
他尝试着镇定，而后按下了通话键。[嘟——]，炼狱一样的廊道里，通话声显得给我清晰。
袁利军站了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青年。
“喂……”
中年男声，自听筒传来。
这是信号屏蔽解除后，第一个被拨出的电话。
“是我！”
“吴爷，出事了！崔家的人疯了…疯……”
尖嘴猴腮的青年喘息着，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完全是另一个人。话语声里透露出的急促在递进……而后，戛然而止！
将电话挂断！
“还不错。”
袁利军走近。手伸进怀里，抬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猴子，砰——，子弹射出穿透了猴子手里还握着的老年机。
“跟我走。”把场景布置了下，继续道。袁利军迈步进到了资料库，目光在被搬空了房间里扫过，走向最后一列架子，确定那一份档案已经被搬走。
…
“陆先生。”
“陆先生。”
夜深。
黑色的轿车开进了厂房，丁青在前，袁利军在后早就在等候着了。当车子停稳，丁青前一步拉开车门后恭敬的唤道。袁利军同样是躬身，唤道。
“怎么样了？听说美玉姑娘今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了些小的瑕疵。”
陆平走下了车。
他拎着公文包，目光迎向两人，笑着颔首。
“进场的时候，遗漏了门前的发丝，得到教官提醒方反应了过来。”
“既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就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新人嘛，要给他们多几次机会。”
陆平温和说道。
他需要笼络人心，所以要唱红脸。但丁青，或者其余教官若是真当真了，就要出大问题。
“陆先生说的是。”
丁青，恭敬道。实际上，吴美玉第一次的任务表现还算惊艳，展露出了极优秀的品质。
“嗯。”
陆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只拎着公文包往厂房迈步。“利军，你那边怎么样了？”，当走到了厂房前，陆平停下脚步看向袁利军，温和问道。
“很顺利，没出岔子。”
“那就好，剩下的就要看崔家机敏不机敏了。”
回应道。
厂房里，白炽灯的光芒打在了陆平的身上。金丝边的镜片，折射出一抹白色的光芒。
还未回过神。
辅助教官，与学员们狂热的高喊在耳边炸响：“见过陆先生！”
“呼！”
“呼！”
“呼！”
陆平的心跳加快，他压制住想要重重呼吸的频率和幅度。只抬起了手，让所有人起身。
“你们继续。”
温和说道。
话罢，他便领着丁青向后面的会议室与办公室迈步。并不宽敞的对话室，只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吴美玉一人不安的坐在桌前。
陆平透过监控，注视向屋内的吴美玉，适时，屋门被推开。走进的是一位古板的女人，同样是训练营的教官。
…
“吴美玉。你是我们学员里第一位执行任务的存在，但却出现了这样的错误！”
“我对你很失望。”
古板的女人拉开椅子，金属的椅子在屋里滑动发出沉闷的响声。女人坐下，具有压迫感的目光落在吴美玉的身上：
“你不服气？”
“觉得只是一个小瑕疵？我告诉你，在未来你们要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再出这样的问题，就会给整个队伍招来灭顶的危机！”
女人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早上吴美玉执行任务时的第一视角被播放。
严厉的批评和斥责，心里层面的施压不断提升。
吴美玉紧咬住嘴唇。
隔壁。
陆平注视着监控，过了好一阵子，吴美玉的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抬起头温和道：
“好了。”
“就这样吧。”
话罢。陆平站起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古板的女人拉开了门，恭敬的向陆先生行礼，吴美玉望向为室内光芒勾勒出的陆先生，她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渐渐的为信服所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