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
“无序的地方。”
李玉珍嗤笑了一声，接连说道。
“嗯。”
“倒是一贯的路子，荣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措。”
陆平闻言，心头震动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轻笑了一声，同样露出些讥笑回应道。
按照李玉珍的说法。春巡，是荣家用来彰显望族之首声势的活动，用以定调开年基调、均衡各方利益，以及化解彼此矛盾。而这里面若是遇到不愿协商的，则能够在船上打一场，不论生死，这里面出手的至少都是A级特工战力，真有望族间的矛盾甚至会出现AA级特工战力。
“公海，无序的地方？”
“现在，还不够无序？权贵级的存在，视底层的生命如蝼蚁，还要怎么无序？真正的无序又是何等的混乱？”
陆平细思极恐。
曾经普通职员时自己所能窥见的世界，正在不断的破碎，露出它最真实的本来面目。
不过琢磨过后，倒是也不觉得意外。就比如他自己，搅动了这般阵仗，那各方存在虽然愤怒，但实则都异常的克制。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李玉珍平静道。
“李小姐会带谁上船？”
陆平不着痕迹的问道。这是他自后者话语里打听出的规矩，每一位权力层都能带三位心腹上船后贴身的跟随自己。
“张队长。”
“陈定娟。”
“还有一位拳师。”
李玉珍没有隐瞒，干脆利落的回应道。
…
…
…
“唉！”
“怎么回事？这个春巡，看样子也远不是薛华清调查到的这般简单。”
出了办公室。
忧心忡忡的走在廊道里。
陆平脑子里不断回想到，等步入电梯，梯门缓缓的合上：“那么，我应该带谁上船呢？李师傅必须要带，余下的两位还需要仔细琢磨琢磨。”
临近了傍晚，夕阳西下。陆平牵着女友走在广场前，平和的目光在某一瞬间略有些迷茫的在四周熙熙攘攘的上班族间扫过，当看向女友张莹莹时，注意到姑娘身上那单纯的开心和简单。
自不久前，他将那一百零八万交给女孩后，后者心底里的委屈好像都消失了。她将这一笔钱当做是自己未来小家的积蓄、存款，是具有神圣使命的，甚至于，张莹莹自己也开始一笔一笔的攒钱，把自己的钱也存进去！
现在。
她每天都会看着余额里那一串的数字，为之喜悦、满足。
“我去买一杯。”
“想喝什么口味的？”
地铁口
陆平看见女友望向沿街的奶茶店，有一瞬间的驻足，但紧跟着像是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什么忙移开了目光。
心里有些疑惑，只是一杯二十块钱的奶茶而已。
“不……不了！”
“我最近在减肥呢！”
张莹莹睫毛轻颤，回应道。陆平看向自家女友，目光里露出狐疑，因为这几天在公司里的时候也没听说这妮子在减肥。
“走了！”
“走了！”
张莹莹紧拉住男友的胳膊，往地铁站口走去。等到了地铁口，在黑压压一片的上班族间，陆平瞥了一眼站台前的通告，下一站地铁还要等六分钟。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家女友在自己身旁正抿着嘴巴，低垂着脑袋手抓着衣角的模样。
“平哥。”
鼓足了勇气，脸庞显得异常红润，小声的唤道。
“嗯？”
“我……我不想让你一…一个人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奋斗。我…我也想做出些什么。我以前的花销太多了，工作的这两年都没积蓄到什么钱。”
张莹莹手攥着衣角，她越说越觉得惭愧，晶莹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嘴巴里还在说道，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我的护肤品太贵了，等这一些用完，我就换成便宜的。平日里，我老是贪嘴，也花了不少钱，也要改了才行！”
陆平有些沉默，明白了过来。
没有多说，只是伸手将后者拦进怀里：“不用，真的不用。”
“唉！”
将女友送上了车。
陆平逆着黑压压的上班族往回走，自怀里取出了金丝边眼镜戴在了鼻梁前，这时的他显得冷淡且理性。
坐进路边的轿车。
“利军。”
“有一些日子没见了。”
驾驶位前的司机正是那位袁利军，在后视镜里迎向了后者的目光，陆平含着笑意温和道。
“劳陆先生挂念。”
袁利军恭敬应道。
话罢，黑色的轿车开进了车水马龙的道路间。
嗡……
车子没开出多久，陆平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大学同学郑博文的电话。目光平静，随之接通。
“通了！”
老旧的客厅。
曾经十分憨厚的郑博文精神状态并不算很好，甚至于能看出来，他精神紧绷着，像是濒临到崩溃的边缘。
在他的身旁，像是顶级名媛一般打扮的女友杨菲攥紧着拳头，喘息急促来回的走动着。
只是电话晚一些被接通，她整个人就显得很是焦虑。
那接触他们，并不断砸下天文数字的存在渐渐有些变化态度。言道，再不能请陆先生聚会，就要收回给予他们的这一切财富！收回？！！不…不可能！再则说，花出去的钱，已经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还不起的数字！
“喂？”
“博文啊。”
电话被接通。
陆平温和的话语声在客厅里响起。
杨菲心跳加速，但紧跟着，睁大了眼睛绷紧了精致的脸庞。她屏住呼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靠近到手机前，嘴巴张着，神情扭曲整个人像是魔鬼。
“快啊！”
“快说！”
拼命的像男友示意。
郑博文额前冒出细密的汗水，他吞咽了口唾沫，手也在哆嗦，推了推镜框后，略有些结巴的回应道：
“阿…陆…陆平。你上次说，等一个礼拜以后就…就有了时间。”
“现在，你看……”
他的话语有些结巴。
“抱歉啊。”
“估计还不行，明天公司里正好要我去出差，还得三五天。”
陆平嘴上这般回应，但实际上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参加后者的聚会了。因为，他自荣家的船下来后，就要跑路了。
“那……那好吧。”
郑博文，挂断电话。
他绝望的看向女友。
他怀念曾经再平凡不过的生活，但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