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萧玄的时候,风清扬的目光非常惊骇。
起风了,要走的慢一些。
这句话换做旁人来听的话,断然不会听出什么味道。
但此时风清扬却知道,客栈外的风很慢,却无比尖锐。
纵是他风清扬也不敢贸然的走出去,不然下一步被斩断的,可能就不是胡须那么简单了。
此时门外剑气纵横,却只有风清扬一个人看见。
听到萧玄那句话,风清扬心里怀疑。
这是萧玄在出招吗?
真的是他吗?
昨天夜里,他看到的可不是这样的萧玄啊。
还是说,萧玄本身就不是他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
现在的萧玄,可比昨晚上那个玄天啸厉害多了。
可要说不是,风清扬又觉得这剑气无比熟悉。
就是万剑归宗的味道。
只不过昨天的万剑归宗是有形的,而现在是无形的。
如果萧玄便是玄天啸,那么昨晚为什么没有用出现在这一招?
是全真教的那个道士不配?
还是杀鸡焉用牛刀?
若萧玄便是玄天啸,那这个说书先生就太可怕了。
他以为以水化剑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却没想到。
这个年轻人竟能以气化剑。
在没有遇见萧玄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碰到有人能做到这一步的。
这还是内力吗?
武当山的冲虚道长内力浑厚,也有自己的剑气,可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啊!
无形剑气,杀机四伏,万剑归宗,这恐怕已经是剑道上的终点了吧?
眼前这一幕,看似寻常,却危机四伏。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按照刚才萧先生说的五重境界,这到底是第四重境界,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还是第五重境界,无剑胜有剑?
风清扬不知道,或许只有去了剑冢之后,才能有所领悟。
可他不敢相信萧玄如此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竟然能在剑道上有如此造诣。
甚至是他都做不到以气化剑、万剑归宗的境界。
这个萧玄,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真的只是一个说书先生吗?
此时回想起来,风清扬觉得这个人太过神秘。
面对眼前的剑气,风清扬无奈摇了摇头,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果真长江后浪推前浪。”
“萧先生的剑,让老夫大开眼界。”
话音刚落,门外的风停了。
红叶落在了风清扬的脚下,一时间无比安静。
大堂里的客官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风清扬,又看了看萧玄,纷纷表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我就去撒泡尿的功夫,错过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也没看见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老头啥意思?萧先生的剑?萧先生带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难道说刚才萧先生和风清扬老前辈已经比过剑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就坐在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就是高人之间的境界吗?”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萧先生会用剑?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
白展堂此时一脸懵逼的看着萧玄,虽说同样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风清扬既然说萧先生的剑让他大开眼界,那么想必萧先生刚才一定是出过剑的。
可是谁都没有看到萧先生的剑,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白展堂是见过萧玄出剑的,只不过不是今天,而是以前,那个月圆之夜,一声剑来,眼前这个书生向天下人借剑。
原本以为这就是萧玄最强的一招,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个说书先生,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还得是我,早就看出来萧先生不是一般人,所以一早就巴结上了萧先生。
现在想想,整个江湖还有谁像他一样与萧先生在月圆之夜中对饮?
当然了,除了那个令狐冲。
能与萧先生对饮,这事说出去,整个江湖的人都得眼红!
白展堂啊,你可真聪明!
转头再看一脸懵逼的客官,白展堂突然间暗暗腹诽。
哼,你们总算是知道了。
除了你们的萧先生,还有谁能用出让风清扬都夸赞的剑法?
至少燕十三不是。
燕十三和风清扬两人的过招,他昨天就见过了。
除了燕十三,那就只有萧先生了。
此时郭芙蓉把抹布甩在胳膊上,一脸问号的靠近白展堂轻声嘀咕道。
“老白,风前辈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萧先生的剑?我的眼睛刚才一直盯着萧先生,他们什么时候过招的?”
“哼,你以为高手过招都跟你似的呢?”白展堂此时哼哼道,“没听萧先生刚才说吗?”
“无剑胜有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人家高手对决,一般都要对视个半天才开始动手的吗?”
“知道这是为啥吗?”
“这是意境上的过招!”
“意境你懂吗?”
“那不是你我能看得见的!”
“到了人家这种境界,拼的就是意境!”
郭芙蓉怔了怔,眼中更加不解。
“你唬谁呢?”
“还意境上的过招,萧先生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他有说过自己不会武功吗?”白展堂戏谑道,“不要以为萧先生是个说书先生就真以为他只是个说书的。”
“我可告诉你,没事别惹萧先生,萧先生的水,深着呢!”
见状郭芙蓉眨了眨眼,心说萧先生真有这么厉害?
那他伪装的也太好了吧?
自己好歹也是芙蓉女侠,却从来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武林高手!
别说是她没看出来了,就是她爹郭巨侠来了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吧?
一时间客栈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还以为两人还有后手,本着错过了一次绝对不能错过第二次的原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萧玄和风清扬身上。
却不料风清扬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传闻萧先生只会暗器却不懂武功。”
“没想到竟然是江湖上最大的谎言。”
“萧先生,你的剑,我破不了。”
“后会有期!”
说完风清扬迈着步子走出了客栈。
这次是真的走出了客栈,因为风停了。
一如一个胜者在败者的面前,将剑收回了剑鞘。
枉他号称独孤九剑可以破尽世间一切剑法。
可在这场比试中,他连对方何时出剑都不知道,甚至连剑都没有看到。
没有剑,又何来破尽天下剑法?
怪不得会说独孤九剑价值千两。
这样的剑法在他面前,怕是真的算不了什么吧?
也好,等我去了剑冢,领悟了独孤求败的境界,再回来与你比试一场。
那时候,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
反正还要帮萧玄取剑,早晚还得回来一趟。
不过让风清扬纳闷的是,萧玄都这个境界了,他还要剑干什么?
不是无剑剩有剑吗?
风清扬离开后,客栈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我刚才没听错吧?风清扬认输了?”
“好像是认输了,可怜我就坐在这里,竟然连他们怎么比剑的都没看到!”
“别说比剑了,剑我都没看到,我特么是瞎了吗?”
“想不到华山前辈,剑道绝顶的风清扬竟然认输了?”
“萧先生竟有这么厉害?”
“萧先生手中都没有剑,他是怎么出招的?”
“难道这就是剑道的最高境界,无剑境?”
“妈呀,江湖大瓜啊,风清扬败了!败给了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