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老王几个，想到二十分钟前小柳一句给刘姐算命的画面，都感觉像做梦一般。
他们这几个恍恍惚惚的，就听刘姐一声尖叫，围着的人群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地方的人听到动静儿，都往这边瞧了，有爱看热闹的连忙跑过来了。
“啊，啊，小柳，你快帮我看看，这是几个零，一、二、三、”
刘姐此刻面色涨红，还是老王看不下去她这幅迷迷糊糊的模样，就开口道：
“老刘，快别墨迹，人小姑娘把钱打给你了，你快把东西给人家。”
老王说完后，又对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吆喝道：
“大家伙都散了，散了啊，瞧见没，我们小摊子也是有好东西的，靠的就是你们的眼力劲儿了。”
众人‘切’一声，别以为他们只是胡乱吃瓜的，他们可是从头看到尾，现在理的顺顺当当的。
刘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一个支宝宝的声音。
云冰心面无表情的伸出了白皙的手。
刘姐晕乎乎的把柳绵递给他的无事牌，放在那只在太阳底下白的发光的小手上。
“谢了。”
云冰心拿着东西，也不见她是如何动作的，极为灵活的穿过了略微有些拥挤的人群。就往远处的店铺走去。
高凌风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她的身后，几下也挤出去了。
老王看到正主儿都走了，又大声招呼道：
“都散开，别看了，该逛街逛街，该吃饭吃饭去，别耽误大家伙做生意。”
等到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刘姐也在老王的叙述下搞明白的原委。
目光复杂的看向已经坐在算命摊位的柳绵身上。
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此刻如同镀上了一层金光，神秘莫测。
而柳绵看着面前的一对年轻人，男的长的还行，就是脸上画了极其浓厚的妆容，让人有些不适应。
旁边的一个女生打扮中性，手里举着一个手机，一看知道是拍短视频或者是直播的。
柳绵目光淡然的看着那浓妆男子，主动开口道：“算命？一千块一次。”
张泉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今天直播古玩街淘宝，偶然遇到刚才一幕，直播间人数飙升。
有人给他打赏了两个嘉年华，让他来小试一把。
他一个生在春风里，泡在元素表里的新好青年，如何会信命。
他信‘我命油大不油大，狠活儿整个氰化钠。’
张泉瞅了一眼已经炸窝的直播间，心中欢喜，“行，我扫码。”
柳绵淡淡开口道：“抱歉，只收现金。”
张泉噎了一下，直播间的人看他这模样，又是一阵子欢喜打趣。
这个说：用钱砸她。
那个说：真特么能装，比垃圾袋强点儿。
还有的说：虽然看不出全貌，但这么好看的闺女儿做什么不行，小小年年纪竟然出来坑蒙拐骗。
说话间，张泉已经从别处兑换了一千块现金，丢在柳绵的桌子上。
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样。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柳绵说什么，他都说她讲的不对。
结果柳绵只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
“印堂发黑，头冒黑烟，小伙子你有血光之灾啊。”
女摄影师差点手抖了好几下，直播间的人彻底炸窝了。
张泉一脸懵逼，现在的骗子已经这么不专业了吗？
钱已经这么好挣了吗？
他看上去像个傻子吗？
灵魂三连问，直播间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人围观了，刚来的人直接就看到一脸问号脸的主播。
同先前在的人相互聊了起来，迅速的蹲下一起吃瓜。
张泉瞅了一眼不停跳跃的礼物和直播的人数，才算心情好受了一些。
他就顺着榜一大哥的话问道：
“能否具体一些。”
柳绵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泉瞅了一眼群里，果然一堆打着‘天机不可泄露’的字样。
说出来可能不信，他的粉丝预判了算命小骗子的预判。
又一个火箭出来了，张泉继续按金主爸爸的话问道：
“如何破解？”
柳绵轻抬眼皮儿看了他一眼，从小推车里找出一张黄纸，笔蘸了朱砂，游龙走凤的画了几笔。
连画了两张，才缓慢的放下毛笔，低头仔细的折成了一个三角状。
张泉看着低头安静折纸女子，精致白皙的侧脸让他的心神恍惚了片刻。
“诚惠，原本无价，你我有缘，三千一个，一共六千。”
张泉嘴角抽了又抽，群里已经有人嚷嚷着要拨打反诈中心的电话了。
“为什么是两个？”
张泉硬着头皮问道。
柳绵瞅了一眼正认真拍摄的女摄影师，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这么落了下去。
直播间简直炸窝了，有起哄让张泉付钱的。
有说让他赶紧走的，也有说，先收下，如果没用7千块可以立案了。
最后张泉看着已经三万的直播间，心下一横，又去兑换了六千块钱，把钱又甩在柳绵的桌上。
这个时候，不光直播间炸锅，现场留下又围上几个看热闹的。
柳绵收了钱，把东西往张泉面前一推，“一人一个，放在贴身的位置，只今日有效。”
“你这还是一次性的？”一个看热闹的听不下去了。
“谁的命不是一次性的？”柳绵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可惜大家并不觉得搞笑，都是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拿起桌子上厚厚的一沓钱，数都没数就放到兜里了。
张泉拿起两个三角符，递给摄像师一个，两人走到一个角落，才开口道：
“家人们呐，不要着急，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直播带大家来砸了她这摊子。”
直播间全是一片疯狂的打CALL，似乎明天就可以伸张正义了。
看到人都走了，已经缓过神儿的刘姐过来了，眼圈有些通红的看着柳绵。
“小柳，姐别的话不说了，以后只要在这条街上，姐护着你。”
柳绵看她温和道：
“刘姐，有了这钱，该治病治病，亲妈在，才有家。”
刘姐听完柳绵的话，心中酸涩，看着这个不大的小丫头，热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最后蹲在自己的小板凳上蒙头哭了一场才好。
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察觉小柳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往旁边的一间店铺走去了。
她一周前查出了乳腺癌早期，大夫说做个手术差不多有百分九十的治愈希望。
可是她问到费用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她这几年起早贪黑的摆摊，空闲帮人打扫卫生，真是一刻也能让自己闲着。
一共也就攒了那些钱，若是做完手术，不光花光了钱财，身体定然要花时间调养。
那她的孩子们怎么办呢？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烧掉了大夫开的住院通知书。
她想，这辈子就这样吧。
趁她还能活着，多给孩子们留些东西，以后娘家人也能善待着孩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