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北挑眉，他突然地，想起那日顾霄泽与余梓萌的聊天。
“以前都不爱有同桌？”
季初棠眨了眨眼，不明白迟宴北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歪头想了一下，如实地回答，“小学没什么印象，初中就没了。”
迟宴北勾唇，“哦。”
“？？？”
季初棠满头雾水地看着迟宴北。
迟宴北却未过多解释，手掌贴着季初棠的额头将她脑袋推到另一边。
“到家了，回去吧。”
季初棠脑海里突然闪过迟宴北扣住唐嚣脑袋向墙壁撞的画面，神经蓦地紧绷，后退了一步。
“你别碰我头啊，我第一反应是你要扣住我头撞墙。”
迟宴北视线顿住，舒展的眉头拧起。
他舌尖顶着后齿底，紧盯季初棠几秒，冷声道，“我是为谁？”
季初棠也正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杏眼亮晶晶的，她微歪了点头，“我？”
“艹！”
迟宴北低声骂了一句，转过视线，不再看季初棠。
“回去睡觉！”
“拜~晚安。”
迟宴北再转过视线看过来时，季初棠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迟宴北倏地笑了。
没良心。
*
季初棠回到别墅，负责照顾她的保姆刘妈还等在客厅，见她进门，急忙迎上来。
“小姐，你怎么打过招呼说给你煮红糖水就关机了？”
季初棠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关机了。让刘妈担心了。”
“我担心不担心不重要，小姐没事就好，红糖水一直给你温着，我去给你端。”
“嗯，我先回房间洗漱，谢谢刘妈。”
季初棠与刘妈打过招呼，就进房间洗澡洗漱。
待她从浴室出来，喝过红糖水，爬上床准备睡觉已经是凌晨12点。
九月的燕城依旧燥热，季初棠今晚没有开空调，就在肚子上搭了个薄毯。
她躺上床才几分钟，房间里就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
在这同样的夜里，却还有人并未睡去。
在季初棠房间对面的二楼，有扇窗还开着。
黑夜浓稠，开着的那扇窗户也没有光照出来。
迟宴北没有开灯。
他人靠在窗前，夜幕将他整个人笼罩，只隐约能见五官轮廓，看不清神色。
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明灭，白色烟雾缭绕。
“会是她吗？”
开学那日穿着齐整静栩校服，扎着马尾，明媚胜过初阳的季初棠在迟宴北脑海里一闪而过。
迟宴北又吸了一口烟，视线落在对面小花园连着的那处房间。
良久
迟宴北无声地笑了。
今晚心里那一次次明显加剧的心跳早告诉了他答案。
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里那不容他再忽视的悸动。
*
黎明破晓，晨风荡荡。
季初棠按时起床吃过早餐，推开了别墅的门。
还未走出小院，就对上了铁栏门外一双漆黑的眼。
季初棠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晚迟宴北说要等她一起上学。
她笑着穿过小院走出去。
静栩男生的制服是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穿在迟宴北身上，像漫画里飞驰出来的少年。
他将昨夜的凌厉，冷硬通通收敛，一如往日的懒淡随性，沐浴在晨光中，只让人感觉到青春飞扬的少年气。
季初棠之前只觉得迟宴北在的环境，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却从未像此刻一样，发现他竟也是如此耀眼。
以至于，她看得有些发神。
直到迟宴北欺身上前，季初棠的瞳孔被他整张过分好看的脸占据。
“同桌，女王也会犯花痴？”
季初棠蓦然回神，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你真的是不揶揄我会死？”
迟宴北眼里的笑意沉入眼底，眸光深深，紧紧盯着她。
“你先说是不是在看我看呆了？”
“诚实回答，以后都不揶揄你，”
季初棠喉咙紧了紧，避开迟宴北的视线，准备向前走去学校。
“谁花痴你，我贪图美色看我自己就行了。”
迟宴北双手插兜跟在季初棠身后，“校霸不够诚恳啊。”
季初棠回头，“迟宴北，你今天好奇怪。”
迟宴北眼底笑意不减，眉梢上挑，“是吗？那以后可能会天天奇怪，越来越奇怪。”
季初棠，“......”
这他妈今天迟宴北是神经病吧!
*
迟宴北早上起床就给顾霄泽说他早上先去学校了。
他与季初棠出门的早，顾霄泽在即将上课才姗姗来迟。
顾霄泽手里拿着面包牛奶，还有一瓶昨晚季初棠喝的那种奶茶。
迟宴北去了厕所，顾霄泽直接将迟宴北那份放他课桌，再将奶茶放到季初棠面前。
好整以暇地等着季初棠说话。
季初棠在看语文诗词，余光看见桌面多出来的奶茶，抬眸看着顾霄泽，“大清早的，贿赂我？”
“贿赂棠姐哪能只用一瓶奶茶啊。宴哥交代的。”
“哦。”
季初棠伸手拿奶茶，轻松将瓶盖拧开，仰头喝了一口。
顾霄泽见季初棠如此平静地接受了，疑惑问，“您就不说点什么？”
季初棠将奶茶盖好，放桌面。
依旧燥热的九月，握着一瓶温奶茶，怪神经病的。
“我该说点什么？”季初棠反问顾霄泽。
“阿宴，为什么会交代我给你买这个？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瞬间拉近了关系？”
季初棠眨了眨眼，“除了打架，没发生什么。”
季初棠自然隐去迟宴北抱她的事，这怎么能是顾霄泽能知道的事呢？
“什么！？你俩昨晚打架了？”
顾霄泽大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音量没控制住，突兀地传遍教室每个角落。
这下班上同学也都好奇地调转头看着季初棠。
季初棠看着那些吃瓜的期盼眼神，就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嗯啊，想知道谁赢了吗？”
季初棠这一问下去，别说顾霄泽了，连等着吃瓜的同学，也都连连点头。
“就....”
“我也想知道，谁赢了。”
季初棠才说一个字，另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
季初棠猛然回头。
就看见迟宴北正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