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渊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开灯，厨房也没有动静。
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确定大门并不是他才开的锁。
小姑娘出门忘锁门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房门打开，一道身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程景渊你终于回来了，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道题，我这么解怎么和答案总是对不上啊？我都算了半天了，头发都快掉光了。”
程景渊被冲了一个趔趄，站定身子才看清抱着自己手臂的人，微微蹙眉。
“你确定你头发都快掉光了？我怎么看它们好的很，不仅好好的长在你的脑袋上，还自由发展起来了。”
去年秋天的时候小姑娘剪过一次头发，如今小半年过去了，齐肩的短发已经到了后背。
小姑娘喜欢扎马尾，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跑起来更是甩来甩去，看上去就青春有活力。
此时头发却散在脑后，不仅如此，还乱糟糟的蓬了起来。
程景渊还好奇那么柔顺的长发是怎么蓬起来的，就见小姑娘伸手挠了挠小脑袋。
好嘛，有答案了。
“头发一直都没梳吗？”
程景渊边说已经进了屋子。
环视了一圈，房间里洁净整齐，桌子上还摆着他早晨给小姑娘留早饭的盘碗。
里面的早饭已经没了，只有空空的盘子和碗。
乔月虽然喜欢睡懒觉，可平时生活还是很干净的。
吃过饭的碗都是第一时间刷，厨房也被她整理的整齐干净。
想到一种可能，程景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乔月，你这一天都做什么了？中午吃的什么？”
乔月看着他皱眉就知道金主爸爸要发怒，这会儿她也气短心虚，只能抱着他的手臂往自己的房间拖。
“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帮我看看这道题，我都解了半个多小时了，再解不出来我都要疯了。”
这个年代的知识比她上学那会儿简单的多，乔月现在做的，也只是再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
特别是理科，还真是少见乔月不会的。
程景渊抬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大手将她额前散乱的头发拢住，看着露出来的那张光洁的小脸，沉声道，“我觉得你现在已经疯了。”
就这形象，跟小疯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乔月，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
乔月愣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我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学习啊。”
“废寝忘食？”程景渊冷笑一声，“要不要我再给你往房梁上拴个绳，你也来个头悬梁锥刺骨？”
乔月和程景渊相处这半年，警觉性还是很高的。
干笑着摆摆手，“那倒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就够用了。”
而且也只是忙这一段时间，实在是离月考时间太近。
之前她也没想过利用月考一鸣惊人啊。
理科好说，记在脑子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出来用都没问题。
文科不行啊，上大学这几年，她已经把高中背的那些历史、政治什么的都还回去了。
不废寝忘食一下，她就要食不下咽了。
真要等到被全校师生嘲笑，心再大也吃不下去饭啊。
程景渊看着她那干巴巴的小脸，眼下还有黑眼圈，眸色又沉了沉。
大手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带到了镜子前。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了？乔月，我让你学习是想让你更好，不是让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如果你真觉得学习吃力，咱们……”
咱们就不学了。
只是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乔月打断了。
“没有没有，程景渊，你相信我，我真没觉得学习是多么辛苦的事，今天只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赶紧过来帮我看看这题吧。”
乔月转到了他身后，双手推着他往房间里走。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鬼样子，只不过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李红伟了，这题真是奇怪，我检查了好几遍了，就是没找出问题在哪儿。”
身后一只柔软的小手推着，没走两步，后背又抵上来一个小脑袋。
程景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晚也不开灯，眼睛不想要了吗？我看再这么下去你都不是一副鬼样子了。”
乔月小脑袋伸了出来，因为头发抵了男人的后背更加的乱成一团。
故意把头垂了一下，让额前头发垂落的更多，幽幽的开口，“不是鬼样子难道是鬼吗？”
说罢，又把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整理到两侧，露出一张白净精致的小脸儿。
“就算是鬼，我也是最漂亮的鬼。”
这下程景渊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小姑娘眸光深深，可不是最漂亮的嘛。
拿过她的作业本认真的翻看，“哪里不清楚，我看看。”
“就是这道……”
之前乔月曾经戏称程景渊是学霸，她要认真起来那就是学神级别的。
如今才知道，程景渊哪里是学霸，绝对是学神爸爸级别的。
解了半天的题被他简单的一指点，就变得明了易懂。
也怪不得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辍学生直接去上高三，只一句程景渊帮她补习过，所有人就都深信不疑了。
“既然明白了，做完这道题去收拾一下，不许再看书了，我去做饭，一会儿吃饭。”
程景渊把笔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乔月还在一双星星眼的看他，就差流口水了。
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程爸爸。”
程景渊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这副邋里邋遢还傻乎乎的模样，最后抬起手，把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这才满意的去做饭。
乔月上学后，家里的食材一般都是一周两个人去采购一次。
这会儿北方天气冷，食材也放得住。
今天他加班，小姑娘也没出门，厨房里可吃的东西就实在少的可怜了。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这会儿副食店应该还没关门，程景渊跟屋子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直接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大大的袋子。
乔月也梳洗干净了，帮着他把后车架上的两棵白菜抱了下来。
时间虽然不早了，两个人倒还算闲，干脆包起了饺子。
小小的厨房一时间变得拥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