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母早已哭的不能自已,展父也红着眼眶。
医生叹了口气:“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们一句,孩子的头部也受到了重创,等他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展父展母:“……”
也就是说儿子不仅可能会成为瘫子,还可能会成为个傻子吗?
这怎么行?
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展母顾不得医护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嚎啕大哭起来:“医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能出事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给你磕头了!”
医生连忙伸手去扶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一言难尽。
合着她刚才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术,那都不算是救他呗?
尽管心里不耐烦,但作为一个医生,他还是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里是医院,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病人,家属不要在这里闹。
病人刚做完了手术,以后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术后恢复情况,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让你们有点心理准备。
如果病人恢复的好,说不定这些情况都不会发生。”
医院的走廊里很空旷,医护办公室的门又没关,展母这一哭好嚎,哭声就几乎传遍了整个病房区,引得病房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
展母不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要瘫了,儿子要傻了,对于医生的劝解,哪里还听得进去?
她现在就只想求着医生将自己的儿子治好。
儿子瘫了傻了,那就是医生没尽力!
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不是应该想办法将儿子治好吗?
现在还说他儿子可能会瘫了,傻了,这不是往她的心口上戳刀子吗?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就不能理解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呢?
她都已经说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这医生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她想着,只要她求求医生,让医生尽力,那她的儿子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道理,但却总想着逼一逼,或许结果就会更好一些。
“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一次可是遭了大罪了!
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医生只觉得一阵头大。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讨厌的就是病人家属胡搅蛮缠了。
无论他们怎么苦口婆心的摆事实,讲道理,这些病人家属就仿佛像是听不懂似的,也或者说他们就算是听懂了,也要装糊涂。
似乎是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就是他们这些做医生的错!
他顿时拉长了脸,说话的语调也变的冷冷的:“病人家属请你冷静一些!
病人我们会尽力救治,但是很抱歉,医生也不是万能的。
我们没法给你保证什么,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哭闹了,回去好好照顾病人吧。
病人恢复的怎么样,就看你们做家属的照顾的如何了。”
言外之意,他能不能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怎么照顾了。
甭想道德绑架他们!
在这个时代,医生这个职业可是铁饭碗,服务态度什么的可没有后世那么好。
这个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
但此时的火也噌噌的往上冒!
原本他忍着饥饿连续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就已经很累很疲惫了。
现在将病人家属叫过来,也只是把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告诉他们,他自认在手术中已经尽力了,他问心无愧。
然而展母怎么会听?
不管医生怎么说,她就只顾跪在地上哭泣,还不停的给他磕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只是凄凄惨惨的哭诉着自己的不容易,苦诉着她把孩子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现在孩子变成了这样,她完全接受不了,求医生想办法,还她一个完好无缺的儿子。
甚至还伸过手去,拉了拉展父的衣服,让他也一起跪下,一块求医生。
似乎是只要他们两口子都跪下求一求,他们的儿子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一样。
医生被他们闹得头疼。
顿时就想离开办公室。
然而展父展母怎么肯让他离开?
展母更是猛扑上去,不管不顾的一下子抱住了医生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医生!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不救他,我也不活了,我就死在你们医院里……”
医生的耐心已全部告罄,脸色黑如锅底。
“放手!你这样成何体统?
病人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我也已经尽力了。
你们不在病房里陪着病人,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有什么用?
我刚从手术室出来,为了给你们儿子做手术,我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你赶紧放手,我得去吃饭休息,你要是再继续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你们这是扰乱公共秩序!破坏安定和谐!”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倒是真让展父展母有了忌惮,展母抱着他大腿的手也放开了。
但却仍旧是哭哭啼啼的。
医生早就不耐烦了,她的手一放开,他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其他医护人员也快速的溜出了医护办公室,只留下了一个护工守在办公室里。
妈呀,这个女人就像是疯子一样,他们留在这里,会不会像李医生那样被她赖上?
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护工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大家都离开了,总得有一个人看着办公室吧,要不然被人顺手牵羊,少了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反正他就只是一个护工,医院里打扫卫生的,赖谁也赖不到他身上!
展母声嘶力竭的哀嚎了一会,才发现办公室里的医生护士都已经离开了。
泪眼婆娑的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就看到一个穿着白上衣蓝裤子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眼睛还盯着面前的一本书在看。
展母顿时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