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忍不住带出几分猩红的杀意，与顾尔笙在望仙镜中看到的模样一般无二。
顾尔笙说不上来多害怕，更多的是不解吧。
她看向饶飞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饶飞尘掰过她的脸，强行让她看向悬崖底下。
那些饿狼正在扑杀那些人。
七八只狼分食一人都不够，不少人胳膊腿被咬碎，肚子被撕扯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说实话，顾尔笙看到这些，并没有太多的于心不忍。
她没有太多所谓的天下大义，也没有想要拯救苍生的想法，她只在乎她身边的人的生死，比如镜华，比如朋友，比如家人。
这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人死在她面前，她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弱肉强食罢了。
饶飞尘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干嘛吗？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对你做的事情。”
顾尔笙不解地看着他。
饶飞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你知道么？自我有意识起，我便是活在无尽的杀戮、黑暗之中，当你挑下我面具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突然活了过来，找到了目标。我想杀了你，将你狠狠地攥在身下，用牙将你撕扯得稀碎，只有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我才觉得畅快，才舒坦。”
顾尔笙皱起了眉头。
饶飞尘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继续道：“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多美妙，你成了我的世界里唯一的乐趣，我太想在你身上留下伤口了，那种刀刃划破皮肤，让鲜血肆意流淌出来的感觉，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很久之后，直到镜华从我的身体里抽离出去，我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明明是带走了我的欲望，可我对你却越发舍不得下手了。”
“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现在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这样就很好了，只要你别忤逆我，别惹我生气，我们可以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这不是很好么？”
“笙儿，你乖乖的，别总想着从我身边逃开，好不好？我不想杀你，你别逼我。”
顾尔笙听得浑身僵硬，饶飞尘这个死变态。
将变态的占有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但这样绕来绕去，最后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炼制这么多傀儡，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能等下次镜华出现的时候，再找机会问问他了，或许他会知道饶飞尘的计划。
并且……
镜华没说完的话，似乎与她有关。
根据他没说完的话可以猜到，他的本体碎片放在跟她有关的地方。
她的寝殿？
她的房间？
她的储物袋里？
还是什么……
炘淮说，努力唤醒镜华的意志，他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但到底要怎么才能唤醒镜华，她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
与此同时，神界。
纳兰焰夏头疼地看着桌上的公文，雷山在旁边皱眉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九十个逃兵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纳兰焰夏道：“现在神族群龙无首，凤凰神女与神帝陛下的威严因为魔气旋涡的事情受损，虽然当时笙笙将那些不支持他们的人全杀了，但剩下的这些人也并没有多好。”
“如今的神界就是一盘散沙，别说魔族，随便来个什么外族入侵，都能冲垮，这可如何是好？”雷山忧心道。
纳兰焰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的神界乌烟瘴气的，大家人心惶惶。想要重建神族，除非是有超过镜华陛下的强大神族出现，才能将神族凝聚起来。”
“比镜华还强大的神族，这怎么可能嘛……”雷山忍不住叹了口气。
纳兰焰夏咬了咬牙：“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雷山点了点头，又道：“倒是仙界，安静祥和得很，神界乱得一锅粥似的，底下仙界丝毫不受影响，倒是给我们省心了。”
纳兰焰夏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雷山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们俩之间，还用说这种话？”
魔界。
顾尔笙从悬崖上被带回来后，整个人冻得发抖。
饶飞尘又端了药过来要喂给她。
顾尔笙出于求生欲望，主动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可不可以……不要吃这个药？”
“怎么？”饶飞尘垂眸看她：“你不是身上疼吗？吃了这个药就不疼了？”
顾尔笙有些苦恼地皱眉：“可是吃了这个药，会变得很冷，还是很难受。我还是疼着吧，比冷好一点。”
饶飞尘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容置喙地将药递到她面前：“喝掉它。”
顾尔笙不肯喝。
饶飞尘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蠢蠢欲动的杀意怎么也控制不住。
顾尔笙又道：“镜华就从来不会逼我喝这些东西的。”
“镜华”两个字让饶飞尘的理智彻底崩塌，他突然粗暴地将顾尔笙按倒在床上，将药吞入口中，又俯身下去，强行嘴对嘴地渡给她。
顾尔笙剧烈的挣扎起来。
药汁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但绝大部分还是流进了她的喉咙里。
饶飞尘猩红了眼睛，一把掐住顾尔笙的脖子：“你非要激怒我么？嗯？”
顾尔笙自然就是要故意激怒他。
他的情绪越不稳定，说不定镜华能出来的几率越大。
眼看着顾尔笙就要被他掐窒息了。
“笙儿！”饶飞尘脸上的情绪突然一变，眼底的墨色尽数褪去，化作琉璃灰一般的清明，眼睛仿佛被水洗过的玻璃珠子，与方才判若两人。
“咳咳……”顾尔笙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脸上却带着笑意：“我……咳咳……赌赢了，激怒饶飞尘真的可以把你放出来。”
镜华又是心疼又是责备：“下次你再这么铤而走险，我便不出来了。”
顾尔笙连忙问：“你的本体在哪儿？”
“八极镜是我的本体碎片，你将此事告知给炘淮，他知道怎么做的。”镜华快速道。
他也不想在饶飞尘的身体里待太久，顾尔笙总在饶飞尘身边，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