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先动了凤凰神女的命运，加强了她周围的戾气。
只要动了命运，命镜之中的神女未来会发生什么，一目了然。
他看到了神女的陨落，终于畅快了。
只要一想到镜华会因为失去挚爱而痛苦不堪，生出负面情绪，被黑暗缠绕，他便忍不住兴奋起来。
兴奋得要命。
可他万万没想到。
镜华会为了神女，逆天改命。
这也让他窥探到了新的东西。
镜华逆天改命的罪证。
可他奇怪，为什么镜华两次逆天改命，却没被天道诛杀。
他不甘心。
于是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开始修炼禁术，干预天道。
他伤不了镜华，但是可以利用天道来诛杀镜华。
但他没想到镜华的修为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两道天谴在他身上，将他的灵魂都要击碎了，记忆也不全，可他竟然还活着……
因此，司命开始布局，干预重生后在修仙界降生的神女命运。
他选了一对男女作为自己的棋子，一个是顾玉宁，另一个就是陆朝。
命镜，掌万物生灵的命运。
他用禁术干预了顾玉宁的命运，让她和陆朝结合，源源不断地吸食转世后的神女的气运，只要神女渡劫失败，无法成神，镜华一定会第三次忤逆天道，逆天改命。
果不其然，在神女渡劫失败，死了以后，镜华不惜牺牲自己的本体玄光镜，也要为神女逆天改命，将她送到了异世。
但镜华非常警觉。
他的手脚动得过于明显，镜华发现了天道想要杀顾尔笙的端倪。
他无法，只得收敛了手脚。
时光倒流，一切重来。
这一次，他不敢再过于明显地干预神女的命运。
但镜华的命运，却也跟着出现了变化。
第三次逆天改命，让天道震怒。
司命狂喜，便也没再纠结于神女的命运，只专注于弄死镜华。
只是他没想到……
炘淮会进司命殿。
炘淮是他的光……
也是神族唯一一个不会歧视他，伤害他的神。
他每次受伤拿的药，都是炘淮的。
炘淮还愿意和他做朋友。
司命殿，永远对炘淮不设防。
这也使得炘淮有机会窥探到了镜华神陨的命运。
也就是这小小的一个失误。
让他不仅没能弄死镜华，还让他顺利成神，成为万神之首，甚至超越了当初的凤凰神女。
司命后悔了。
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防好炘淮，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司命殿，害他多年的布局毁于一旦。
一计不成，司命越发疯狂了。
天道杀不了镜华。
那他就换个天道。
司命开始谋划新的阴谋。
他要造神，要让自己变成新的天道。
而想要做这些，动静太大了，凤凰神女回归，还有个镜华神帝。
他必须拿点儿东西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所以他将魔气旋涡的阵法记录偷偷放在了月华触手可及的地方，让她“意外”得到了这个东西。
让这些棋子去帮他搅浑神界的水，转移注意力。
每一个被旋涡吸入的神族都会被绞得粉碎。
而每死一个神，就意味着一个新神的诞生。
即便是镜华已经察觉到异常了又能怎么办？
司命已然是疯了。
能解魔气旋涡阵法的，在神界只有镜华和顾尔笙。
镜华绝不会让顾尔笙死，所以他算准了，即便是镜华察觉了他的阴谋，也不会让顾尔笙去解阵。
如此一来，即便无法将镜华彻底杀死，他也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而如今，他敢将这些都放给顾尔笙看，也是早就从命镜的预测中看到了，在大战中，他会赢。
就算是顾尔笙复活了镜华，也来不及了，他会与天道融为一体，赢的人只会是他。
这一次，万无一失。
顾尔笙看完命镜中两人的过往，知道了她与镜华的一切都是这个人搞的鬼。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但更多的是警惕。
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些事情告诉她。
饶飞尘将顾尔笙护在身后。
司命大笑出声，声音带着几分苍老的虚弱感：“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至少现在不会。”
他又道：“我还要留你们到最后呢。顾尔笙，我很看好你，你能亲手杀了我选的两枚棋子，能力不错。”
顾尔笙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司命转回了命镜，一只血丝遍布的眼珠子镶嵌在命镜背面，狰狞地对着她，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我要你看着你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我要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镜华而起，我要你对他充满憎恶和怨恨，我要你必须在他与天下苍生之间做个选择，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你有病吧？”顾尔笙嘴角微抽：“你以为你会用两个排比句，说话就能煽情了？”
司命：“……”
顾尔笙只觉他愚蠢。
要么就是人间话本子看多了。
什么天下苍生？
顾尔笙没有心怀天下的胸襟，拿那些莫须有的陌生人跟镜华比，她自然是选镜华的。
哪怕不是镜华，跟任何一个她熟悉的人比，她都会选择自己熟悉的人。
但她没说出来逞口舌之快。
若是说了，岂非告诉司命，你用苍生威胁我没用。
那司命若是换个方式，用她的朋友和镜华比，用家人和镜华比，逼她来做选择，那她才真的要痛苦死了。
司命冷哼一声：“喜欢嘴硬是吧，希望你到时候和现在一样嘴硬。”
他将两人送出了司命殿。
将所有的一切告知给顾尔笙和饶飞尘，他干预镜华命运的最后一步棋就算走完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顾尔笙跟饶飞尘对视一眼，“你觉得他说的几分真？”
饶飞尘抿了抿唇：“大抵，都是真的。方才的阵法是逆天改命的阵法，此阵法我们已经动不了了，司命与天道融为一体已成定局。”
顾尔笙捏紧了拳头，回想起身边的人和尚未复活的镜华：“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能造一个新的天道，那我也能毁掉这个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