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如期举行,白稚没有到场资格。
在宽敞的房间中,她换上华丽礼服,在房间中与空气翩翩起舞。
衣衫的褶子下面,露出一只小小的脚,赤裸着,白皙的肌肤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666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宿主今天心情特别好。
难道是艾利克斯成功了?
不可能啊,依照理查的势力,艾利克斯不可能得手啊。
那宿主在高兴什么?
她老婆生孩子了?
666还没有揣测完,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外,赫蒂故意压低了声音,“始祖大人,是我。”
哦?
通风报信的来了。
也不知道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白稚舞动的双足一顿,声音温软,“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
赫蒂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赫蒂,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感受到面前人的低落,白稚悠悠走到床边,从从花瓶中抽出一枝蔷薇,继而又含在水光潋滟的双唇间。
随着步履轻移动,她缓缓来到赫蒂面前,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激烈跳动的心脏。
“等等,始祖大人,这不……”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呢喃声被数尽吞噬。
随着晶莹的唇瓣微张,花枝被渡到赫蒂嘴边。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花枝上的荆棘刺破了两人的双唇。
赫蒂心神荡漾。
他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哪怕死了也好。
又或许在这一秒,他已经死了。
“不用谢。”
看着面前人惊讶到震动的瞳孔,白稚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悄然抽离,又高傲地坐回到床上,
暖意荡然无存。
赫蒂抚摸着心口残留的温度。
这是……对忠心仆人的嘉奖吗?
他分明知道面前的少女是他不可触碰的荆棘,可他仍眷恋着那一点点暖意。
哪怕只有一点点。
哪怕那股暖意从未有片刻属于过他。
直到连最后残存的那点温度也被空气掠夺,赫蒂自嘲般地低笑一声,随即单膝跪地:
“始祖大人,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为什么会有坏消息?
白稚眉尖微扬,白嫩手指卷曲着发梢,“少卖关子。”
纵然她被困在高阁,像一只没有自由的小金丝雀,却依旧骄傲。
宛如花瓶中怒放的红蔷薇。
赫蒂似乎懂了为什么纵然聪明如大哥,也会被始祖大人所迷惑,做出刺杀父王那般愚蠢的举动。
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伊丽莎白。
只因她是独一无二的始祖大人。
赫蒂顿了顿,“大哥刺杀失败,被父王抓了起来,不过好在父王并未处死他,只是把他关进了地下室。
如果您愿出马的话,父王肯定会饶过大哥的。
所以……求您……”
没用的废物。
白稚感到有些败兴——
她没从这句话里听到什么好消息。
艾利克斯没有被杀掉真是太可惜了!
她可从来都没有爱过艾利克斯,只把他当做一个品尝“禁果”的工具。
现如今,她早已经玩腻了那人的身体,不想和他再扯上任何瓜葛,所以才会圈他去刺杀理查。
没想到那个嗜血成性的暴君居然这么有父爱,还留了那废物一命。
一想到自己还被众人期望去救他,白稚就难掩眉间的心烦意乱。
算了。
这种事情不值得生气。
反正艾利克斯已经被囚禁,她可以随便寻找下一个“玩具”了。
白稚目光微抬,却见赫蒂正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反应。
烦死了,看我做什么?
你不会认为我要去救他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她还是装了装心痛的模样。
“哦,这可太令人伤心了,没想到艾利克斯居然被抓了起来。”
白稚说着,一双潋滟眸子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现在他被关在小黑屋内,我该怎么救他呢?”
语调被诡异的拉长。
少女目光微转,死死地盯住赫蒂,像抓住替死鬼一般,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我亲爱的赫蒂,你是知道的,在这座皇宫里我虽然是始祖,却终究是个不被尊重的外人。
既然你们这几个皇子兄弟情深,不如你去救他吧?
如何?”
甜腻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神经质的意味。
就像刚才她递给他的那枝蔷薇。
美丽,却又充满可怖的荆棘。
赫蒂被白稚的笑容弄得心里毛毛的。
他知道,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去救艾利克斯,肯定只有一个下场——
死!
他可不会为了一个情敌而白白丧命。
想到这里,赫蒂赶紧摆了摆手:
“不不不,始祖大人,您知道的我和大哥的关系并不算好,如果是我去的话,大哥肯定不愿跟我出来。”
“哦,是吗?”白稚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可我看你们关系分明很好啊。”
记忆里,两人的关系确实很好。
一个是帮凶,一个是主谋。
一个制药,一个下毒。
两人一同策划了原主的死亡,还谎称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流产致死。
说白了,两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会关系不好呢?
谁都不知道,那时候小伊丽莎白又多么可怜。
她刚生产完,五脏六腑就被毒药一点点腐蚀,溃烂得血肉模糊。
疼痛宛若一个钩子,将她内脏全都勾连在一起,钻心地疼。
她哭,她喊,她求他们放过她。
但是没有人听啊!
门被下了静音咒,无论是谁都听不见她的呼救。
最后,她活活疼死在两人面前。
回忆如电流般在脑中窜过,白稚的心脏猛地一震。
随即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
这就是所谓的恨么?
真是……
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