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努力的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十分谨慎的思考了一路。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不可以助长别人的恶意，所以她决定：下个毒吧！
萧屹听到他的话，险些没呛着。
这几日他还惊叹于这小丫头的纯善简单，和他想象中有着无限的差别，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不是说自己是个好人吗？下毒的心思如此明显，以后还好意思说之前的旧事不是她做的？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萧屹坐在骡子车上，感受着这非常不适的颠簸，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若村中有多人同时中毒，会引起恐慌，一旦有人报案，衙门便要前来搜查，你最近日日出入山林，并且前往县城卖炮制好的毒蝎，衙门会因此怀疑到你身上，以戚家如今的名声来说，以这等方式报应回去，乃是下下之策。”
除辛也认真听了听，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那我就查清楚是哪个说得最凶，毒一个就好了！”
“可行，只是要确保无人知晓才行，否则会害人害己。”萧屹并没拦着，只是提醒了一声，“我若是你，便要趁此机会，想办法占理得利，才是上佳之法，你最好要换个角度看。”
他现在就是在戚家借住并“有所求”的人，自然要站在戚除辛的位置上考虑事情，希望她不要只想着这件事损失了什么、要多考虑可以利用此事，能得到什么……
他这么一说，除辛也觉得自己似乎要冷静一些。
下毒的确是下策，这种方式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即便是她下毒成功了，对方受了惩治，却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记不住教训！
占理得利……她仔细想了想。
回家的路上，除辛又带回了不少东西，吃食必不可少。
这些物件在萧屹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却知道，这普通农家，如她这般能吃能花的人，着实不多。
也难怪她视财如命，逼他交房钱。
刚到村里，除辛就瞧见了苏繁。
此刻，她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拿着个脂粉盒帮着另外一个小姑娘上妆，妆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小姑娘照着镜子看了看，然后有些不舍的掏出了不少铜钱递了过去。
桃花镇一带本就是水乡，山不多，即便有也都是些低山丘陵。
这里少有旱事，百姓丰足。
所以苏繁所卖的一盒面脂价值在二百多文，还仍旧有不少人愿意买，女子爱美，又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故而节省一番也是能买得起的，而且一盒面脂还能用许久……
除辛看过去，苏繁也瞧见了她……的身后。
目光怔了片刻，这才立马转过头去。
戚家捡的这个男人生得的确是好看，不过可惜了，就是个穷鬼。
“萧屹，你先回吧，我要在这里和朋友们说说话。”除辛冲着萧屹不客气的说道，说完了，便直接走了过去。
就她这身板，萧屹觉得若是不用毒，怕是打不过人家吧？
不过女子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掺和，便应声去了，该说的他说了，希望这小丫头的脑子和毒一样，能用得好。
“谁和你是朋友？戚家小妹，你说话可要注意些，我们可不想被你影响了名声。”苏繁听到她的话，立即说道。
除辛也不生气，嘴角露出无害的笑容，然后道：“听闻前几日你对外散播脏话，说珍珠姐姐向我讨教美容秘方是不知检点？我想问问，你口出污言秽语，辱骂于我，又侮辱珍珠姐姐清白，害得她退婚，算不算的心思歹毒、厚颜无耻？”
苏繁面色一变：“谁说那些话了？你不要胡乱冤枉人！”
“我既然找到你，那就是已经确定此话出自你口，你无需与我装傻，毕竟，你本来就已经很傻了。”除辛撇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又道：“只是得了个面脂方子，竟值得你满村子的炫耀，苏姑娘，珍珠姐姐那张脸可都因为你毁了，如今你介绍面脂的时候，依旧不挑人吗？”
这种面脂，不是谁都能用的。
苏繁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戚除辛，今天像个点燃的炮仗，才露面便咄咄逼人。
甚至，还说她的方子不好！
苏繁也怒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凛然的瞪着除辛，妄图从气势上先压她一头，然后又继续说道：“戚小妹，我卖的这些面脂都是寻常百姓用的，买过的人都觉得物超所值，当然，我也知道你从前是在青楼里卖身的，老鸨为了让你勾引男人，自然也会在你身上下足了功夫，想必好东西是用了不少吧？难怪看不上我这个。”
这话一出，周边都静了。
其他几个，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要打起来的样子啊！
就要看戚家小妹敢是不敢了！
除辛听了这话也生气，但理智还是有的，而且跟着苏繁她也学会了骂人要揭短，如此才能让人心痛难受。
“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对青楼之地似乎很感兴趣？竟巴不得闯进去瞧瞧一样，原来这就是好人家的姑娘。”除辛轻哼了一声，说话轻而有条理，白皙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不过你有如此想法我也并不稀奇，你苏家二房，本就是踩着你家大伯的尸骨爬起来的，哗众取宠、欺世盗名，虚伪至极，打着为苏大夫鸣冤的旗号，敛财立威、欺压良善，得了数不清的好处，一转头却亏待遗孀遗孤，厚颜无耻，举世难见！”
除辛那清脆的声音都快了许多，一股脑的说完，苏繁一巴掌又要打过来。
但这一次，她没虚弱的躺在地上。
而是抬起手便迎了上去。
苏繁比她大了两岁，力气不小，不过她也憋足了劲儿甩了回去，没输！
苏繁打了个空，身子反倒踉跄了一下。
“你这个面脂方子，能有何稀奇之处？”除辛扫了一眼，挑衅一声，又立马道：“这里头用的，不过就是十两官粉、二两密陀僧、五钱银珠、一钱麝香、再加白及一两寒水石二两以鸡子白和白米粉子调和，再密封蒸熟后晒干研磨，水调后用，你能做得，有这方子，旁人也能做得！”
“你！你偷我的方子！？”苏繁震惊了。
而旁边的小姑娘脑子“嗡嗡”的，她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赚钱的方子！
“谁都不许记下！”苏繁立马喊了一声，愤怒的看着除辛：“没想到你出身低下鄙贱也就算了，竟还做这种偷蒙拐骗不要脸的事儿！你看我不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