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雄现在也是越来越想不通怎么回事了。
就如这客人说的，像这行医做香的本事，绝对不可能随便外传，定然都是有师承的，她闺女这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竟能将他闺女教成这样？
既然都教的这么厉害了，怎么还弄去青楼了？这孩子到底是还是不是他亲生的！？
不过如今纠结这些也没用了，衙门找来的，应该没有假的，而且衙门那边还有青楼老鸨的口供呢，人家老鸨，一口咬定除辛是当初从桃花镇拐出去的，都是有证供证词的！
想不通。
真他娘的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戚大雄抬头冲着客人咧嘴笑，那满面的胡子抖来抖去的，看的人心里一颤。
这香呐，是不错，就是卖香的人长得有些磕碜。
这香一两日可卖不完，这生意这么好，戚大雄决定多蹲几日，卖完了再回家交差。
他一个粗老爷们，晚上也很好应付，直接找到了俩儿子那里去。
戚大和戚二好久没回家了，看到亲爹自然是好生伺候着，兄弟俩租了个小院子，偏僻且旧，压根不要多少钱，虽然有些漏风漏雨的，但夏天也不觉得冷。
“爹，你和三弟确实有些缺心眼，亏得那萧夫子不是个坏人，要不然家里的娘们和孩子咋办？”戚老二对于之前亲爹救萧夫子的事儿，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
这次运气好，救的是萧夫子，万一还有下回呢？
“二弟说的对，如果咱俩在家也不怕有坏人，爹你现在年纪大了，老三又没个正行，遇到这种事儿，就该将人送去村长家。”戚大也附和道。
“老子知道轻重。你们是没瞧见那萧夫子！那人生的一表人才长得和神仙真人一样，老子还能看走眼不成？要是和你们一样歪瓜裂枣的，老子一条草席直接将你们葬在村长家院子里去！”戚大雄没好气的说道。
竟然嫌弃萧夫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
他这是老祖宗保佑，捡了个秀才回家！
全村上下，谁家有他这福气？
“爹说你呢。”戚二捣了捣大哥的胳膊，他模样可是全家里头最端正的，歪瓜裂枣？怎么也轮不着他吧？
戚大懒得计较这些：“爹，等你的东西卖完了，我们两个去买些点心给你带回去，你不说小妹最喜欢吃这些吗？如今咱们两个也能赚钱，这些物件上，就不要短了小妹的。”
戚大脸上有点种，添了两道伤。
他本来是去镖局找活干的，结果有个武师见他魁梧有力，让他当跟班，说是跟班，其实就是当个活桩子，每日去那富人家里的练武场上站着，先看武师教学，等武师交完了，就轮到他上场了，让那富贵少爷用那学来的招式打一打。
挨了不少揍，但工钱那是真高。
戚大雄愣了一下，随后觉得俩儿子有点傻：“老子短了你们的也不会短了她的，放心吧，她整天在家里头大鱼大肉，好吃的东西就从来没断过，哦对了，老子是不是忘说了？她还在咱家后院开了个药庐，请了两个坐堂大夫。”
“……”俩兄弟一愣。
“爹！你说啥玩意儿？！”戚二直接蹦起来了。
他妹，成大夫了？
他是知道小妹在这方面有些兴趣，之前好像还学着苏家搞出面脂来卖，但他们也没多想，就以为是小丫头赌气弄着玩儿，能赚钱最好，不赚钱也不要紧。
结果这才多久，又开药庐了？
“爹，小妹那脑袋你可得看住了！”戚大也连忙说道。
“看得住、看得住！小丫头精明着呢，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瞧着傻乎乎的，可就没吃过亏，苏家那兄妹三个都没比过她去，而且还有萧夫子盯着呢，萧夫子人可好了，老大，你儿子现在跟着萧夫子读书，大娃整天念叨着他，都快将他当成亲爹了，等你下次回去，一定要给人家萧夫子送份大礼，好好谢谢萧夫子！”戚大雄心里特别得意。
俩个混小子，还以为家里没他不行。
瞧瞧，他们小妹多能干？
戚大听着这话，那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戚二更是有点吃味儿。
爹这满口都是萧夫子，就像这萧夫子是他亲儿子似的……
而且，他们来辛辛苦苦跑县城来，连媳妇儿都见不着，为的啥啊？还不是家里的银子花完了，他们想要多挣一些，爹怎么也不知道记一记他们的苦劳？
“爹，你卖的这是什么香……”戚二脑袋一转，又看那竹筐，伸过手想掀开瞧瞧。
可还没碰到，戚大雄便一拳头砸在了他胳膊上：“不能碰！”
“……”戚二嘴角一抽，突然觉得亲爹有点陌生。
爹说卖香，可东西压根就没让他俩瞧上一眼。
好似这竹筐里藏着爹的亲儿子，心肝肉一般守着护着，他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瞧见爹如此态度，稀奇的不得了。
“爹，我现在认识不少走南闯北的商人，你将东西给我一些，我拿给那些人瞧瞧，倘若小妹做的东西好，没准还能多些销路。”戚二想了想又道。
爹这人十分顾家，在赚钱方面还是很靠谱的，如今这般郑重，这竹筐里的香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戚大雄一听，眼神一亮，连忙掏出了两把来：“那你拿去试试，这是去暑香，做起来还挺费事儿，如果有人要订的话一定要提早说，否则这夏天过去了，寻常人肯定就不买了，不过你妹妹说了，这香冬天也不是不能用，提神醒脑，读书人都能用得着……”
戚二凑近闻了闻，立即便能感觉到这香的好处。
他认识的人多，也算是见多识广，此时瞧见东西，更是明白为什么爹这么在意。
“我去问问，爹你回村之前，先给你个准信，若真有人要订且量还够多的话，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回去一趟，亲自和小妹谈。”戚二立即说道。
戚大雄乐呵呵的应了：“要是卖不出去，你记得将这两把香的银子给我，你小妹那就是个铜子儿精，账算得厉害，回家之后，还要分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