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妞也不知道‘鱼目混珠’是什么意思。但从乔青越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表情僵硬地笑了笑，随即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哼！别以为能威胁我！我已经向大小姐如实回禀过选伴读的事情。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滚回你的石盘村去！”
“肃静！室内休得大声喧哗！”
一个月白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冷声打断了她们的针锋相对。
乔春妞白眼一翻，噘嘴气呼呼地朝来人看去。进乔家的这段时间看来过得不错，已经养出了几分骄横之气。
这一看，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来的是个年轻男子。浓眉俊目，神采飞扬，长发束顶，腰身笔挺。看去凌厉果断，犹如出鞘的利刃，临凡神祇，让她忍不住心生痴妄。
而右耳垂上挂着的银白月牙坠子却又为他略显刚毅的面庞增添了一抹灵动。
安静地站在乔青越身旁的李欢颜倏地睁大了湿漉漉的双眸，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反倒是乔青越表情淡定，泰然自若。
“左旭师兄。”
不等这少年再开口训斥，一个红衣少女施施然走了进来。声音清脆悦耳，如出谷黄莺：“今天这是么风，把左师兄给吹来了？”
乔青越看了眼明艳动人的红衣少女，又瞄了眼表情略紧张的乔春妞，退后两步，转身排进了测试的队伍。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糟蹋了真金白银买来的机会呢？她和乔意柳，这辈子不会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最好不要再有交集！
李欢颜立刻注意到乔青越的举动。她为难地看了眼左旭，最后还是转身追上乔青越。
左旭转身看了眼娇媚明艳的乔意柳，语气一贯的淡然：“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带些人去办手续。”
说罢朝乔意柳略欠了欠身：“乔师妹，失陪。”
“哎……哦……”
乔意柳其实很想自告奋勇同去。
但这显然有失体统。而她又是个那么骄傲的人，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
踌躇了片刻，见左旭已经领着一群排队的人走进旁边的走廊。
她意兴索然地收回目光，不悦地看向旁边的乔春妞：“你为何会与那人生出口角，还被我师兄斥责？若是让师兄知晓我御下不严，岂不是丢了我乔家的颜面？”
乔春妞倏地一惊，仓惶低头：“回禀小姐，奴婢，奴婢没有。是……是那贱人看不惯奴婢得小姐重视，出言不逊，奴婢才忍不住还口的。”
“哦？”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隐瞒。”
乔意柳柳眉微皱，冷瞥了眼乔春妞：“罢了，你先去参加符师学徒测试吧。”
“啊，乔师姐，这个来考符师学徒是你的伴读吗？”
一个甜美可人的符师学徒少女在她身旁站住，惊讶地打量着乔春妞。
没等乔意柳回答，乔春妞抢先向那少女欠身行礼道：“春妞见过这位小姐，蒙我家小姐不弃，春妞正是小姐的伴读呢。”
“啊，乔师姐，你这可是要逼得我没活路了啊！连伴读也是符师学徒，不行不行，你得赔偿我心灵受到的创伤！”少女打趣着，双手做捧心状。
乔意柳到底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女，听到这奉承的话，顿觉面上有光。
少女接着说道：“我觉得我受伤的心灵起码要一斤醉红果才能补偿！不，还有半斤玲珑鲜！”
“你个小吃货！”乔意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行行，少不了你的！”
“乔师姐，我那边正在讨论周年庆的礼仪服款式，你一向眼光好，帮我参谋参谋呀！”
乔意柳满口应承下来，又淡淡瞥了眼乔春妞：“我和安乐师妹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办好了手续就回去吧，不用等我。”
“喏。”
目送乔意柳和同门离开，乔春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再转身去看学徒测试队伍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队伍已经排到了台阶外头。
简直：……
“不可能！你们的测试肯定有问题！我七岁就能绘制最基础的符文了，怎么可能十几岁还过不来学徒测试！”测试的房间里，突然有人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大喊。
符师们有句戏言：但凡能提笔的，都是能通过符师学徒测试的！
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另类的傲慢。
贬低符师学徒测试的难度，来嘲弄那些无法成为符师学徒的人。
哭泣的人很快被叉了出来，被人架着胳膊拖出了大厅，扔在黑石台阶下。
更多的人还在继续加入排队的队伍，对那破败玩偶般的哭泣少年熟视无睹。
每年从符师行会叉出去的人不在少数。起初或许还会觉得奇怪，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很快又有两个被叉将出去。
转眼就要轮到乔青越和李欢颜。
乔青越悄悄将一缕灵力汇集到手掌的虎口穴中存储起来。她这个老符师也怕遇到新问题。
“我等着看你被叉出去的模样！但愿你不要像他们一样丢脸。”旁边忽地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
“我丢不丢脸还要一会儿才能知晓。但你现在是真的嘴臭。”乔青越扭头看了眼阴魂不散的乔春妞，气定神闲地说完，拎起裙摆两步蹬上了前面的检测台。
旁边维持秩序的符师学徒目光狠狠朝乔春妞瞪过来：“你，就是你，不要想着插队！”
“我……不是……”
乔春妞顿时羞恼地涨红了脸，却在符师学徒逼视下，悻悻地走出大厅。
…………
乔青越被人引领至一尊半人高的浅白色半透明测试石前。
“你只需在测试石显示出符文图案时，根据它的导示，用灵力把符文会指出来即可。你有两次机会。”
“明白，谢谢这位师兄。”乔青越自信地点头。她一身淡绿，笑容俏丽，清雅得如同一朵春日的迎春。
引领她的符师学徒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驻了片刻，又猛然回神，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开始吧。”
乔青越点头。
符师学徒抬手注入一道灵力。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