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谁告诉你你这双腿是顾梓汐打残的？”
盛淮景冷笑：“如果不是她顾梓汐乱管闲事，我的腿怎么可能废？怎么？事到如今还长着帮她洗白吗？就这么敢做不敢当？”
想起那夜的情形，盛淮景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那夜我可是在你们固安局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的！可你们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她顾梓汐，还有谁能让你们这么包庇？”
“可你的腿确实和顾梓汐无关啊！你的腿是肖慕枫做的！”
“你说什么？”
盛淮景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接着是不信，认为这是他们帮顾梓汐洗白、诱导他交代的话术。
他摇摇头，面带讥讽地看着沈骆：“你以为我会信吗？”
“为了把顾梓汐摘干净，你不惜将这个锅甩在肖慕枫身上，你还有一点底线吗？”
“你对于你坚信的事情还真是执着啊，可有时候，执着未必是对的。”
沈骆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向外面的张宏深。
“小张，去档案室将盛淮景出事的卷宗拿过来。”
“好嘞。”
没过几分钟，张宏深就拿着一个卷宗回来了。
“沈局长，这是您要的卷宗。”
沈骆点点头，将卷宗内容展现在盛淮景面前。
“现在，你还坚定地认为你的双腿是顾梓汐做的吗？”
“这……”
盛淮景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卷宗，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他很想说他不信，想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在帮顾梓汐掩饰，可是……
卷宗里详细地记载着那一夜的细节，肖慕枫难以辩驳的失踪，以及……顾梓汐和霍逸寒的不在场证明！
所有的证据都在指明他的双腿就是肖慕枫做的！包括被污蔑公司偷税也是肖慕枫做的！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着，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可越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就越清醒！
霍逸寒为人确实阴狠，但霍逸寒习惯于有账当面算清，而他顾梓汐动手的事情，霍逸寒当时就已经算清了，完全没理由再对他动手啊！
至于顾梓汐，纵使她因为白初晴有了这个想法，看在霍逸寒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
可……
他却信了肖慕枫这个仇人的挑拨，几次三番地将霍逸寒隐秘的信息透露出去！
甚至，他还一次次降低底线，接受肖慕枫的推荐见了那个人，还为了他这双腿将国家机密给交代出去了！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盛淮景双目空洞，有些崩溃地瘫坐在地。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他双眸微微闪烁，脑海里又闪起了当年和霍逸寒刚认识的情景……
那时的他，天真心大，明明没有出众的能力，却拍着胸脯向霍逸寒保证——
“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正直爱国的人，揪出国家的所有奸细，谁要是想伤害Z国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慢慢抛弃了初衷，变成了一个与一次的理想相背而行的人呢？
似乎，在他进入商圈、创建娱乐公司起就慢慢变了。
第一年，他仍旧坚定正直，第二年就开始犹豫了，第三年就慢慢以利益为重了……
渐渐地，他放弃了理想，变成了一个身具铜臭熏天的商人，明明这是不应该的啊……
盛淮景抱着脑袋在小角落里坐了很久，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痕，眼底也满是后悔。
他蠕了蠕嘴唇，哑着声音道：“是我错了，我愿意交代一切。”
沈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去把顾梓汐叫进来。”
“等等！”
盛淮景叫住沈骆，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愿意交代，但能不能换个人审我？我……我没脸见她……”
沈骆摇摇头，目光转向盛淮景的双腿，“你的这对机械肢是她制作出来的，她有资格审理。”
说完沈骆便转身出了审讯室，对着顾梓汐点了点头。
“他愿意交代一切，你可以进去了。”
顾梓汐隔着透明的玻璃看了眼里面颓废的盛淮景，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怎么刚刚还倔强地一个字都不肯说的盛淮景突然就同意交代了。”
沈骆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知道了一些他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沈骆不想多说，顾梓汐也就没多问，进了审讯室冷声道：“愿意交代了？”
盛淮景点点头，哑着嗓音道：“前两天，肖慕枫将我引荐给了M国的固安人员，我以……Z国机密作为交换，换取了这对机械肢。”
许是心底有些愧疚，盛淮景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难为情了些，声音也小了很多。
“具体是什么机密？”
“是Z国企图在未来五年内建成地下通道的事情，并且我将地下通道的蓝图画出来交给了他。”
“啪！”
顾梓汐实在是没忍住，狠狠地给了盛淮景一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导致什么下场？”
盛淮景没有向之前那样激动，而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顾梓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气，冷沉着声音继续问道：“机械肢是谁帮你装上去的？”
“是Z博士。”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终于抬起头去看顾梓汐。
“我知道Z博士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以及三个备用实验室的具体位置，我有偷偷画具体的地图。”
他从口袋中掏出几张地图递给顾梓汐，“这是Z博士现存的两个实验室和三个备用实验室的地图。而且，我还有实验室内陈设的照片。”
顾梓汐低头看了眼地图，确定那两个实验室与陆靖画的地点重合，才继续问道：“照片现在在哪？”
“在今天那个别墅二楼靠左边第一个房间的枕头底下，包括备用实验室的照片也有。”
顾梓汐点头看向沈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至于非法囚禁和强女干未遂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审问了。”
沈骆点点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