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放下豪言壮语要请上十个八个乳娘还真不是开玩笑,只见她一买完尿布就盯着江枫瞧。
江枫:“……”
江枫心领神会,认命地点点头,只是看着两人怀里的小鱼儿和小无缺颇有些为难。
“适才沈太君说,新生的孩子最好待在室内,别轻易外出见风见光,我们若带着孩子,实在是不便。”
不想九歌却是一拍胸脯表示道,“包在洒家身上,不就是照顾俩娃娃一下午嘛,没问题!”
江枫:“……”
江枫失笑,没好气地看着九歌,揶揄道,“是谁今儿个早上出门还说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就是买个尿布也得让孩子自己挑。”
这下换九歌:“……”
九歌老脸一红,抬手一掌就给江枫拍了个趔趄。
“哎呀你个大男人,咋还斤斤计较的捏。”
江枫差点儿没摔了孩子,脸都吓白了,惊呼道,“九歌!我还抱着孩子!”
九歌在江枫要摔的时候已经搂住他的腰,不觉得会出事,但出手没轻没重确实是理亏。
她面带讪笑地抱过小鱼儿,解释道,“洒家就是轻轻拍了你一下,没想伤你,主要还是你身子骨儿太弱。”
江枫:“……”
你这是解释还是故意气我?
九歌看江枫脸色不对,忙哄道,“好了好了,你快些去吧,洒家这就把孩子抱回客栈,等你回来嗷。”
“你可别再在路上寻摸什么能帮你分担的女子了。”
“知道知道,你都去找乳娘了,洒家费那功夫干嘛。”
“你知道回客栈的路吗?”
“知道知道,洒家又不是小孩儿。”
“我一定尽快回来。”
“你能不能快点去?!”
于是,江枫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只是心里开始惦念江琴了。
江琴是江枫的书童,跟着他长大,敏而好学又会来事儿。
江枫心想,若是此时此刻有江琴帮着跑前跑后,他也不用分身乏术导致心下难安,但话说回来,江琴人呢?他不是去找义兄燕南天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九歌目送江枫离开,一低头就跟小鱼儿和小无缺吐槽,“你们爹美得赛过女人,唠叨起来更像个女人。”
看两个小家伙要瘪嘴,似乎是要为他们爹鸣不平,她忙威胁道,“不准哭,不准闹,表现得好就给你们多多的奶喝,可不可以答应?”
小鱼儿哼唧了一声,要哭不哭。
小无缺倒是没什么声音,因为他头一扭又睡过去了。
九歌看着小无缺老怀安慰,转脸就跟小鱼儿道,“你看你哥多稳重,再看看你,天天哭夜夜嚎,都不嫌累得慌。”
说完她一愣,狐疑地看着俩个孩子,“你们到底谁大谁小,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来着?”
俩孩子:“……”
你个当娘的都不知道,我们俩还在吃奶的能知道啥?!
九歌疑惑不過一瞬就扔到脑后头,她两手一颠怀中襁褓,抬脚就走。
“不管了,先回客栈再说。”
【云来客栈】
九歌刚跨进门槛,就见一彪形大汉披头散发地背对着自己。
他手里提着个包袱,嘴里在问掌柜的。
“你可见过一对年轻夫妻,可能还带着孩子,长得很好看,看过一眼就不会忘的那种?”
“这个……”掌柜被大汉的气势所慑,嗫嗫半晌不敢说话,这要是来寻仇的,打砸了客栈该怎么办?
“掌柜的,燕某问你话呢?”大汉似乎有些着急,半天不见掌柜说话,上手就拍了拍柜台。
砰砰两声响!
掌柜的吓了一跳,膝盖一软差点儿没给大汗他跪下,一错眼正好看见九歌跨进门。
【哎哟喂,小娘子怎么偏生这会儿就回来了,快躲躲,快躲躲。】
良心未泯的掌柜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出卖,反而是神色紧张地使眼色,想让九歌快离开。
奈何九歌命里就没怕这个字,压根接收不到类似快逃快躲之类的信息。
她听到大汉的描述,自认整个客栈符合标准的就江枫和她,遂下巴一扬,直接开口。
“你找洒家有事啊?”
掌柜的闻言一脸扭曲———怎么回事?这小娘子看不懂眼色的吗?怎么还愣往枪口上撞?
彪形大汉神色一变,回身去看,就见一妙龄女子怀抱两个襁褓,一脸倨傲地看着自己。
“你……你的夫君叫什么名字?”他有些踌躇地开口问道。
九歌眉头一拧,却是有些不服,“洒家在你跟前,你不先问问洒家的名字却要问个不在的人,你几个意思?”
不想大汉神色大变,“不在?!什么不在?怎么不在?难道你夫君出事了?”
“呸呸呸,你才出事呢,他好着呢,”九歌说着将大汉上下打量,“不是,说半天你是干嘛的?”
大汉一想,人家不信自己才半句话都不愿透露,忙道,“我是燕南天,不是坏人。”
人的名,树的影。
燕南天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便是寻常百姓都听过他的大名。
燕南天自报名讳,一时间镇住了大堂上的所有人,但不包括九歌。
九歌只是听到他的名,然后单纯好奇地问一句,“那你有没有个兄弟叫艳阳天啊?”
当下在场所有人:“……”
这小娘子是在拿燕南天开涮吗?
燕南天的心胸跟他的体型成正比,闻言不觉得被冒犯还哈哈大笑,“燕某没有兄弟叫艳阳天,但有个义弟叫江枫,不知小娘子可认识啊?”
“啊!”九歌大惊,翘起一只脚,指着燕南天道,“你就是老江没事老提的大哥啊。”
别问她为什么是翘着脚,那不是手上抱着孩子没空嘛。
燕南天大喜,几步走到九歌近前,猿臂一展就要抱上去,“你就是弟妹?大哥可算找到你们了!”说着他的手臂就要收拢,但一想到男女有别这不合适,那双臂就生生圈在了半空中。
九歌看他这大鹏展翅的造型,以为他是要抱孩子,二话不说赶紧把孩子塞过去————可算能解脱了,抱了一路手都僵了。
“诶诶,弟妹慢点……慢点,”燕南天好一阵手忙脚乱,最终靠蒲扇大的手掌将孩子牢牢按在自己胸前。
这是新生的婴儿,连骨头都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