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瑞下意识的闪了一下，iPad没有砸中他，落在了他的脚边。
“贺、贺总，你找我？
他努力想要保持平静，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事到如今，森瑞依旧没有半点悔意，这让贺英杰怒火中烧，“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会处理好？”
“这些天，你一直在电话里跟我粉饰太平？”贺英杰厉声质问，“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当成了什么？”
“对不起贺总，我……”
森瑞垂下了眼眸。
他承认，他打定主意要给冯鹿野一个教训，哪怕那天被贺英杰抓个正着，在口头上答应贺英杰之后也没有真的改变主意。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趁着他家boss去M国出差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一发不可收拾，超出了他的预期。
网络舆论比预期来的猛烈的时候，森瑞就想过要跟贺英杰坦白。
但一想到贺英杰之前的警告他就犹豫了，这一犹豫舆论就出现了反转，他再想要向贺英杰求助，为时晚矣。
“如果不是冯鹿野在背后搞鬼的话，这件事情……”
“砰——”
贺英杰随手扔出去的笔筒擦过森瑞的额角，掉落在地面上。
森瑞的额角瞬间就渗出了血迹。
贺英杰却丝毫没有动容，“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推卸责任。即便小鹿真的做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先陷害她吗？”
森瑞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但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服气。
“我只是替贺总你觉得不值。明明辛劳都是你承受了，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而还……”
“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森瑞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贺英杰，眸底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有受伤、落寞。
贺英杰也意识到他刚才的话说的太过分了一点。
森瑞虽然是外人，却是从他进入贺氏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一直忠心耿耿。尤其是他坐上贺氏总裁位置后，森瑞更是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说句实话，这些年他和森瑞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贺斯燃这个亲弟弟，早就把森瑞当成亲兄弟一样来看待。
正是因为这样，贺英杰才会格外失望、痛心。
沉默了一会之后，贺英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说到底我没能及时阻止你，责任更重大一些。”
“不是这样的，贺总，我……”
贺英杰抬了抬手，阻止他的解释，“后续的事情我会解决。但是森瑞，我刚刚答应了闫董他们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不能再留在贺氏、留在我身边了。”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几分暗哑的说道，“也许很快我就不再是贺氏总裁。所以当初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对不起森瑞。”
“不再是贺氏总裁是什么意思？”
森瑞脸上终于有了懊恼之色，“是不是那几个老东西逼贺总你……”
“他们也是为了集团考虑。”
“那就要抹杀您这么多年对贺氏的辛苦付出吗？”森瑞泪流满面，哭的就像是个一百多斤的孩子，“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是我……”
“森瑞，你走吧！”贺英杰也哽咽道，“离开龙城好好生活，这是你跟我一场，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我……”
森瑞还想再说什么，贺英杰却已经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他蹉跎了一会儿，最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总裁办。
路过秘书办时，听到秘书正在接电话，是贺英杰交代她通知公关部，以他的名义就这次事情向冯鹿野、贺斯燃，甚至是广大网友表示歉意。
贺总他，非但没有怪他，反而还在牺牲自己维护他。
森瑞的心里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
下午两点，贺英杰反复确认了公关部给出的道歉声明之后，吩咐：“发出去吧！”
道歉声明一旦发出去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但他却不得不那么做，毕竟森瑞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他难辞其咎。
也许，他注定了和贺氏总裁这个位置无缘。
贺英杰脱下眼镜，微微闭了闭眼就，手指揉着发疼的眉心。
然后就听到公关部经理一声惊呼。
“贺总，是森瑞助理。他正在直播。”
“什么？”
贺英杰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戴上眼镜，从公关部经理手中接过iPad。
画面里，果然是森瑞。
只不过几个小时没见，森瑞就憔悴了许多。
此时，他正在鞠躬道歉。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些行为占用了公众资源。蒋安叶在慈善晚宴上行凶是我指使的，因为我替贺总不值。贺总对冯鹿野那么好，那个女人却见异思迁，跟贺总的弟弟搞到了一起，剩下贺总一个人痛苦不已。”
“但是我没有想到，最终伤害到的人会是二少。对不起二少，我针对的人从来都不是您。冯鹿野没有按照我计划中受伤，所以我教唆蒋安叶在监狱里自杀，就是为了要嫁祸给冯鹿野。再安排蒋氏夫妇到星启讨要公道。这样一来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蒋安叶的死和冯鹿野有关，她也会永远活在舆论的谴责里不是吗？”
紧接着，他自动出示了一系列的证据：包括他一次又一次去往城南贫民窟见蒋安叶、慈善晚宴当天他在龙城国际大酒店后门接洽蒋安叶安排的男人以及他给蒋氏夫妇的转账记录……
“直播结束后，我会去公安局自首，我犯下的错由我一力承担。希望二少、广大网友不要再含沙射影的责怪贺总，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最后，我想说那些伤害过贺总的人，你们等着，一定会有报应的。”
随着这一声，屏幕直接黑了。
贺英杰早已经泪流满面，“森瑞这个傻子，他这又是何苦呢？”
公关部岑经理早已经因为森瑞的这一番自爆而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没想到，最近网络上发生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森瑞，就是她身边的人。
别的不说，单单派人刺杀冯鹿野、教唆蒋安叶自杀，这就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岑经理，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森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