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书明？”
杨奇瑞得意的点头，“就是那个老匹夫。”
他这会儿觉得，老天爷待他还是不薄的，这不，刚刚打瞌睡，就有人主动送上枕头来。
张董知道，这个时候泼冷水会让杨奇瑞不悦。
但，杨奇瑞已经被欲望支配的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睿智。
“你就不觉得，他这个时间找上门来过于巧合了一些么？”
“确实挺巧的。”
听他这么说，张董松了一口气，可没等他一颗悬着的心完全放下，又听他说道，“闫书明可不就是一直都这么喜欢投机取巧么？”
杨奇瑞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得知他怨念产生之早的张董了然，只怕他当年除了对贺兆贤不满之外，亦对比起他们更受贺兆贤看重的闫书明不满。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发生之后，尤其是在贺斯年回国的这大半年里，闫书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比他们俩要高明许多。
张董觉得，闫书明已经选择了明哲保身，实在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掺和进来。
“我觉得，会不会是贺斯年那边……”
“你的顾虑我知道。”杨奇瑞却摆了摆手，略微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又不蠢，他是不是那个意思，等我明天见过了自然知晓。”
张董张了张嘴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在离开杨家别墅时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看看我名下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资产，全都转到夫人的账户下。”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安排夫人和小姐去国外看秀。”
他已经身陷囫囵，现在能做的，只是保全家人。
贺斯年陪着冯友山、苏澜夫妇呆了大半天，期间一直在聊他和冯鹿野这段时间在M国的情况，氛围很好。
只是，等他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间，温暖的笑容收敛，瞬时又变回了曾经的高傲冷漠。
尽管冯友山夫妇没有表现出对冯鹿野的思念，但他知道，他们和他一样在期盼着一家重逢的那一刻。
家人是他的底线。
可有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想要触碰，那就只有将人给打疼了，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连碰都碰不得。
出了电梯，上了乔治巴顿，修长的手指打开了车载电话。
片刻后，车厢里响起秦隽的声音。
“boss，你那边结束了？”
“嗯。”
贺斯年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状似随口的询问，“你那边？”
“闫书明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跟杨奇瑞联系了。不出您所料，杨奇瑞答应了见面的要求。具体能谈到哪个地步大概要等见面以后。”
贺斯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对于秦隽的汇报他并不意外。尽管杨奇瑞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但是经年累月的谨小慎微已经成了他骨子里的一部分。
“继续盯着就行，闫书明那边可以适当的放松一点。”
没等秦隽发出疑问，他率先答疑解惑，“三个人之中闫书明才是聪明人，他一直都很清楚什么样的选择才最有利。既然已经退了那么多步，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风险。”
反而如果盯得太紧的话容易引起反弹，而适当的给闫书明一点自由以及信任的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我会调整一下之间的安排。”
秦隽说完这句之后很明显停顿了一下。
“怎么？”
彼此过于熟悉，以至于贺斯年在秦隽停顿的那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
秦隽居然在他面前纠结了？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秦隽、宁灏、Lucas以及凌奕，这四人与其说是贺斯年的下属，其实贺斯年更愿意将他们定义为兄弟。
这么多年磨合下来，早就已经非常默契。
至于秦隽，因为一直替他处理事情，跟其他三人比起来跟在他身边的时间算是最多的。
“boss，我是想说，张董从杨家出来后给助理打过一个电话。然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名下的证券、股票全部抛售。”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低价。
“他是不是要跟杨奇瑞拆伙了？”
“呵！”
贺斯年轻笑一声，“当年能让我父亲看中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一无是处。”
贺氏曾经那三个元老级别的股东，闫书明最识时务，杨奇瑞最狡猾，而张董留给人的除了沉不住气之外，大概也就是杨奇瑞跟班这么个印象了。
只不过，看事情永远都不能只看表面。
杨奇瑞在欲望的支配下越来越沉不住气，反倒是张董在关键的时候一直保持难得的清醒。
“你以为这伙是他想拆就能拆的么？”贺斯年道，“杨奇瑞的贼船他是跳不下去了，但是他可以选择家人要不要一起跳。”
原来是这样！
秦隽拍了拍有些发胀的脑袋，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居然没能想明白。
“既然姓张的有所保留，那杨奇瑞的胜算就更低了。”
“别高兴的太早！”贺斯年并未因此而兴奋、掉以轻心，清冷的嗓音里甚至更添几分谨慎，“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等秦隽挂了电话之后，贺斯年才轻声、缓缓说道：“只是，我只接受那一种可能。”
翌日上午九点，建德路彼岸咖啡一号包厢
闫书明在包厢里坐了整整半个小时，杨奇瑞才姗姗来迟。
“抱歉啊老闫，这年纪大了出门就容易磨蹭，劳烦你等我了。”杨奇瑞这话表面听着客气，实际上却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没事。”闫书明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也到了没多久。”只是喝了两杯咖啡罢了。
看着曾经只能他等着的闫书明，明明心底不悦却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杨奇瑞的心底那叫一个熨帖。
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虚伪又客套的寒暄了一番之后，才渐渐有了要进入正题的趋势。
“老闫啊，不是我说你，你都已经隐退了。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回了龙城，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