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里竹楼参差林立,
百万座石碑连影不绝;
纵横之溪水盏舀即饮,
回旋之箫音侧耳即听。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天下名士都愿意到这里来论道,因为这里是迁客桃源,骚人梦境,是文道儒风之归属,是五州士阶级之代表九章书院。
西戎这座书院是对外开放之所在,为神通第一初道子一手建立,其宗旨为渊聚天下道音,博传圣贤福祉,最接近蓬莱仙人的初道子一走了之后,书院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如今已经压过了正道之首剑宗,俨然与万藏道源的地位并立。
这一天,书院的醉东坡,密密麻麻的人席地而坐,或饮酒或高歌,每当有人要论道,九章书院醉东坡就可以见到这样的场面:
少几人高台扬声阔论,
多些个席地斟酒长吟;
渊聚天下之道音广议,
博传圣贤之福祉留青。
今日便是一天论道光阴,醉东坡除了醉卧的人山人海,当中还有两位主角,一个高老头儿坐在好大的南瓜上,人称孔夫子,一个瘦老头儿倒骑在驴背,人称徐夫子。今天就是他们要比个高下,论个明白。
孔夫子先说了:“你也是为百业城的朝天剑而来”
徐夫子也说了:“许你来,却不许我来”
下面的也有人说了:“初道子定下文膝武股的习惯,你二人要吵也不该高瓜瘦驴,坏了规矩。”这话引得周围一阵大笑。
孔夫子挑挑眉毛:“我这瓜是道瓜,能见不能食,能说不能听,这瓜与我一同论道。”
徐夫子吹吹胡子:“我这驴是道驴,能驮不能动,能奔不能驰,这驴和我一起讲道。”
下面的拍拍手说:“你两个是道痴,能编不能造,能渊不能博,你们两个一起毁道。”
有人高声附议。
孔夫子道:“去去去且让我告诉你们陈衍生如何得了胜利。”
徐夫子道:“勿要说诳,是温凉赢了那一剑”
下面人说:“该是平手,该是平手。”
有人高声附议。
孔夫子道:“乳臭未干的孩子,你可知陈衍生朝天一剑是何含义”
下面人说:“是何含义”
孔夫子道:“他在问道。”
下面人说:“问道”
孔夫子道:“古往今来多少武者,多少神通,真正踏临巅峰的不超三人,原因是什么不晓得吧他们不知何为道陈衍生朝天一剑融入青天,是在向天问道,问它道有多少,问它道有几高,问苍天何以弄人,问天地何以载道这一剑送去了天下武者的迷茫,也显出了天下武者的决心,所以那一道清气有向天发问之胆势,向天挑战之魄气。”
下面人说:“原来如此。”
孔夫子道:“哼,温凉故弄玄虚的一剑,岂能有这样的高度。”
徐夫子道:“嘿这一道清气去了你嘴里,倒放出了老大的屁”
孔夫子说:“也好过你那聋子的耳朵摆设”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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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道:“诸位,他说我这是聋子的耳朵你们有谁当日在场,听到了温凉的三声剑鸣”
下面人说:“我听到了”
徐夫子道:“你听到了什么”
下面人说:“钟钟钟三声钟鸣”
徐夫子道:“那你可知温凉朝天一剑是何含义”
下面人说:“是何含义”
徐夫子道:“他在布道。”
下面人说:“布道”
徐夫子道:“陈衍生大音希声的一剑的确不错,可比之温凉一剑大象无形,就差远了,你知道为什么不晓得吧陈衍生上台一剑向温凉讨教何为道,温凉就还他一剑告诉他这就是道天道回音,这第一声,是天怒这第二声,是地怒悠悠天地被温凉所惊,可他们发现温凉一剑的威力,竟被吓得透露出天道为何这第三声,就是道之秘密”
下面人说:“这个叫温凉的小子真有这么强”
孔夫子道:“嘿你怎么不干脆说那小子是蓬莱在世”
徐夫子道:“我敢说,此子未来成就至少不下于初道子。”
孔夫子道:“文人动笔之前,要想什么是文章;农民下地之前,要想什么是收获;默默挥锤的不是好匠人,思考过天工才敢开物;老实赚钱的不是好商人,思考过财源方能盈利。老徐啊老徐,天道为何就是蓬莱仙人也没有给出过答案,万事只有提个好问题才能有所成就,各个阶级的大人物,哪一个不是因为抛了个好问题才名垂青史”
徐夫子道:“万事开头难,提个好问题固然重要,可问题是用来解决的,你几时见中胜的考士只要卷子不要答案一份答案的对错不会影响它的好坏,对的答案要是陈腐庸俗,不要也罢好的答案如果新颖独特,自有其价值呈现陈衍生向天发问勇气可嘉,可温凉敢于把空了无数岁月的卷子填上答案,不更值得嘉奖”
孔夫子道:“如此说来,武者的神通可以忽略不计了,以后大家只要空谈何为天道,就能博个好名声。”
徐夫子道:“出剑无声不难,出剑无形却是我等未见”
孔夫子道:“谁知道他用的什么妖法,这样的人不配称其为武者。”
下面人说:“该是平手该是平手”
“二位。”醉东坡来了两个人,一个胡子飘飘在前,一个衣袂飞扬在后,说话的是留有黑色长胡的中年人,见二人停止,他再次行礼开口:“孔夫子,徐夫子,海沧有礼了。”这二人脸上好像有终年不化的笑容。
九章书院院主勋海沧。
九章书院副院宗昭贤。
“院主有礼。”醉东坡上密密麻麻的士者全部站了起来向勋海沧微微还礼,书院虽然对外开放,可神通第一初道子的这两位徒弟很少露面,如今在士者圣地见了真人,坡上的迁客骚人自然满心的恭敬。
二人到来之后,醉东坡的话题就变成了其他关于道的讨论,直到傍晚勋海沧自称身体抱恙,一坡的儒士这才同时带着满足与遗憾散去。满足的是书院两位院主学富五车,使不少人大开眼界,遗憾的是交流甚短,还未相识就要离别。
宗昭贤看着方兴明月,对师兄说:“大衍历也会错么”
“你我只管守着师傅他老人家的规矩就好。”
“如此书院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