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给卫国公施针，是从腿开始，今日是从头开始。
这次，舒颜没用黎太医的针，而是掏出了孟临给她的那副属于师傅的针。
从她得到这副针，只给孟临用过，后面就收藏了起来。
现在，她不想让这副针一直被收着无用武之地。
拿着师傅的银针，她把卫国公从头到腿，整个少阳经络都针了一遍。
荆雄的神色，也从最初的痛苦到后面逐渐放松。
光看卫国公神色，黎正阳就知道严大人的针灸之术惊世骇俗。
他不由就想起太医院曾经的传说，关于苏院判那出神入化的金针之术，可惜他无缘一见。
虽然现在太医院不少老人的针灸之术，也多是从苏院判那里学得，但是根本没有人真正学到精髓。
等舒颜施针结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卫国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舒颜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黎正阳，自己则是推门离开。
荆如梦站在门外。
“严大人，听说这丫头在大理寺对您无礼？”
小梅已经回来了，此时她正躲在自家小姐后面，神情怯懦。
她丢了舒颜的踪影，战战兢兢回府向小姐说明原委。
荆如梦十分光火，狠狠训斥了她，并且带她在门口诚心向舒颜道歉。
“严大人，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您说话，请您原谅我！”
舒颜也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只淡淡的道，“希望你真的是认识到了错误。”
“也希望你不光是对我，对其他人也要保持谦恭之心……而不是当着主人的面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
“这些小人行径，不该出现在卫国公府的婢女身上。”
如此被舒颜毫不留情的指责，小梅惊讶的瞪大眼睛。
荆如梦也瞪大眼睛，“严大人，您说……”
她有些不可置信，“您说小梅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嗯。”舒颜点点头，“荆小姐，你也不要只顾着你祖父的病，而忽略府中人的管教。”
这样的婢女，在舒颜看是没什么留在身边的价值的。
可是荆如梦没有第一时间向小梅发飙，而是由她再向舒颜道歉。
“严大人，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小梅丢人丢到您面前。”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对这丫头严加管教！”
看着荆如梦这份宽容，舒颜十分不解，这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行伍之家说出的话。
“小梅的祖父在战场上为我祖父挡箭而死，那之后，祖父便把小梅接到府中抚养。”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她当成姊妹一般，难免有些纵容……”
听着荆如梦的解释，舒颜却更是不理解。
“那你们到底是把她当成小姐来养，还是当成奴婢来养？总要先把她的身份给确定好吧？”
“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倒是叫小梅行事尴尬。”
荆如梦一愣。
舒颜说的事，她过去从未考虑过。
小梅在府中的身份的确特殊。
她祖父是祖父救命恩人，她却在府中做着小丫头的活计，偏偏在情感上，荆如梦还把她当成姐妹。
“这的确是不合理。”半晌，荆如梦道。
此时，小梅已经完全石化了。
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位揭露自己的严大人，是在帮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