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所有的目光都向舒颜汇聚而来。
今日宴会在场的姓严的，就严书这一位，路昭一张口，大家便知道他说的是谁。
坐在舒颜旁边的莫知洲，更是难以置信。
他作为新科状元、新晋翰林，也被允许参加这次宴会。
因为上次舒颜在赏花宴上救了自己，所以他刻意和舒颜坐在一处。
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真的是……”
舒颜面无表情的道，“你信么？”
“这……”莫知洲不知该信还不是不信。
舒颜已经从他表情看出了他的答案。
“严书，路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孟弘神色冷肃。
在他左手边，孟临紧紧攥住酒杯。
她……应该不会为了复仇而这么做吧？
那可是周国，是她亲自赶出侵犯大宁国土的人。
很快，他攥着杯子的手就放松下来，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舒颜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回皇上，臣并没有帮助周国，也不曾贩卖消息给周国。”
“严大人，”路昭道，“事已至此，您也不用不承认，我们有证据。”
“如果您自己承认的话，咱们之间也算轻松了结，要是等我们拿出证据来坐实你的叛国罪名，那么……”
路昭停顿了下，“大宁的律法你比我懂，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自然知道。”
“呵呵，真是好笑，”舒颜冷冷笑道，“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路大人，你听到了，严大人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血口喷人。”慕容征出声。
“你们想收回失地的心，本相可以理解，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诬陷严大人。”
“不错，”孟弘道，“严大人是我大宁重臣，此时此刻你们如此栽赃他，不像大国所为。”
“大宁皇上，我们这样做也算是破釜沉舟，这种时候，我们万万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嫁祸您的臣子。”
“严书，的确是在战时一直和我们传递消息无疑。”
“证据呢？”孟弘问，“既然你信誓旦旦，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有。”路昭回头看了一眼。
化身不起眼使臣的赫连青谷递来一块绢帛。
路昭把绢帛打开。
绢帛中间是拼接的痕迹，看的出是由两块绢帛缝在一起的。
“大宁皇上，这就是证据。”
路昭道，“这张图，就是严书分两次卖给我们的。”
“这是……”
孙太尉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道，“皇上，这是北郡的兵力布防图，严书竟然真的卖这种东西给周国。”
徐安接了地形图，在皇帝面前展开。
当看到那清晰的山川地貌，还有每一处兵力部署的记号后，孟弘勃然大怒。
“严书，你大胆！”
他重重把手里的酒樽扔了出去。
金子做的酒樽落地，发出“乒铃乓啷”的声音，在寂静的酒宴上格外刺耳。
大臣们噤若寒蝉。
“来啊，把人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就在黑鳞卫涌入宴席押人的时候，孟临挡在舒颜面前。
“皇上，请三思而行。”
“孟临，你平时护着他便也罢了，如今他出卖大宁，做了宁国的叛徒，你竟然还要护着他？”
孟弘声音发冷。
自他登基，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卖国求荣的细作，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一旦有人私通外国、外敌，孟弘绝不容情。
“臣弟不是护着她，而是求皇上查明真相再行处罚。”
“这还不够明了吗？”孟弘反问道，“那么你觉得要明了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真相？”
“北郡王，事到如今您还要维护这个细作吗？”孙太尉道，“这种出卖国家的人，不值得您喜欢……”
他虽然这些时日被禁在府中，但是可没有任何事能逃过他的耳朵。
被孙太尉这么当众指出，孟临也不觉难堪，而是继续护着严书。
“是不是出卖国家，还没有最终定论，严书一直跟在本王身边，本王相信她不是卖国之人。”
“孟临，你让开，今日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孟弘威胁道，“你若是继续阻拦，朕连你也送入大牢，你信不信？”
舒颜绕过孟临，直面孟弘，“在皇上送臣去死牢之前，臣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之前在战争获胜的将军、士兵们，只要有些外界的污蔑，您也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待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