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天梯，须克己守心，妄自称神，必前途为茔。警惕凡心太重，被力量和世俗蛊惑，也忌抛弃凡心，忘记身为人的过去。——兰多·卡特
曹玄一直在藏书馆中看到子时，看了这么久的书自然是不会一点用都没有，至少他知道了很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东西。虽然还有不少需要与实践结合才能有具体的概念，不过终究是个好的开始。
看书看到他感觉脑子有些发涨，困意也开始袭来才合上了书准备回家，离开书馆时他看见铁秀才就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正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干嘛。
有那么一瞬间曹玄在想铁秀才是不是寿终正寝了，可走近一些时才听到他传出了一阵鼾声。
“呼噜声真响。”
曹玄低声道了一句，但也不敢把他吵醒，万一这老头被吵醒以后更暴躁怎么办，所以他出门时都是蹑手蹑脚悄悄走出去的。
现在夜已深了，长明城的宵禁还在持续实行中，街上没了往日那些热闹喧嚣的景象，除了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巡逻卫兵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好在曹玄带着自己的令牌，只要在卫兵排查时出示一下就能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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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没有在外面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家，草草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了鼓楼坊的街口，虽然现在天才刚亮，但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就只等他一个人。展明、索姆拉和阿列克谢站在街边聊天，而萧景则在一旁检查着自己带的一些药材。
“哟，”还离着一段距离时展明就看见了他并朝他挥手笑着说，“昨晚干嘛去了，睡到现在才醒？”
“我昨晚去藏书馆看了会书。”曹玄打了个哈欠感觉还是没太睡好。
“你还挺有上进心的嘛，怎么样，看见那个糟老头子了吗？”
曹玄回答道：“你说铁秀才老前辈吗？他脾气挺差的。”
“铁秀才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坐在石阶上的阿列问。
展明看都没看他一眼说：“藏书馆里的老头，你又不识字，这么多年也都没去过，不认识很正常。”
老索这时在旁边轻笑一声道：“呵呵呵，如果你被困在一个地方活了几百年，而且还有许多个你，也许脾气还不如他好。”
曹玄听得一头雾水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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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几百年这点他能理解，毕竟从铁秀才那枯槁的容貌就能看出他年龄绝对比普通人大，只不过不确定活了多久而已，活几百年这种事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也并非不能想象。可后面那句“还有许多个你”就没什么头绪了。
老索看了一眼检查好东西正朝这边走来的萧景，然后对着曹玄说：“这个问题以后再谈，或者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我去问他？”曹玄苦笑着说，“那还是算了吧，没事我干嘛去找骂。”
他们四人像昨天那样仔细做了一番准备之后，通过了鼓楼坊的卡口继续沿着昨天的顺序往后查去。
第一天的时候这里的人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到第二天起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情绪明显就开始出现了波动。
有些人是头一天来这里做生意或者有事，结果就被隔离在这条街上了。他们不仅没有地方住只能统一睡在官府安排的地方，而且不少人心中还挂念着外面的亲人或朋友，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夜过后自然也是会有些焦躁。
还有些人则是从被隔离开始就整天提心吊胆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那天夜里的恐怖回忆无时不刻地在折磨着他们的内心，长此以往憋出心病也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曹玄他们这边还需要尽快排查，而且另一支空出来了的小队也在今天从街道的另一头同步开始了同样的工作。
曹玄上去叩响了一家人的房门，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咳嗽声以及一阵踢踢踏踏的细碎脚步声。
“谁呀？”门后响起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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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曹玄将头凑近门边说，“我们是来发放药物和做受灾评估的。”
然后就听见门内的声音将这句话复述了一遍又冲着外面喊：“请等一下！”
过了一小会门内响起了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房门露出了一条缝，后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年龄很小但机灵活泼的小女孩。
曹玄蹲下身笑着将衙门的证明放在小女孩的面前然后问道：“小妹妹，请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我爹爹。”
“那我们可以进来看一看吗？”
说完后小女孩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用双手扒着门费劲地将门拉开，老旧的木门剐蹭着地面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听到咳嗽的声音还在从里屋传来，而且是个男人的声音，他们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走进了屋。
现在明明是白天，可屋内却一片昏暗。房间内的几扇窗户都被关着还蒙上了破布，此时整个屋内也只有透进来的那一点光才能勉强看清屋内了。
“小妹妹，这些窗户为什么要遮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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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小跑两步，非常懂事地搬来了几个小凳子放在地上。当她看见阿列那九尺身高弯着腰进屋时虽然愣了一下，可还是同样拿了个小板凳过来。
“是爹爹让我遮起来的，他说阳光太刺眼了。”
“是这样啊，那你爹爹呢？”曹玄继续问道。
小女孩指着漆黑的里屋说：“爹爹在里面休息，这两天他的身体不舒服。”
这时老索和展明对视了一眼，这么明显的异状他们肯定也注意到了，于是展明推了推刚坐下的阿列，示意他和自己一起靠近里屋的门口，而老索则绕到了小女孩和里屋之间的位置。
曹玄还想继续问，可听见里屋的咳嗽声越来越清晰，还有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便停下来看向了里屋的方向。
一个身体微躬穿着白色寝衣的中年男子走到门边扶住了墙壁，从他的体型来看他也是体格相当壮硕的人，很有可能从事的是重体力活，但此时他的体态看上去却很是虚弱。
男人咳嗽了几声然后冲着小女孩说：“铃儿，你进去玩吧。”
小女孩哦了一声后就听话了跑进了里屋，走之前还搬了个小板凳放在了男人的身边。
男人看了一眼进屋去的女儿，然后弯下腰拿起凳子吃力地走到桌边坐下，冲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几人道：“几位，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