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绝不会回去了是吗？”
司良绝望地闭上眼，他没想到只是一年的时间，苏念雪竟如同两级反转一般，换了个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以霆。
“至少不是现在。”苏念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司良。
“元景澄生病后突然性情大变，我要带墨白给他看病。”
司良摇摇头，“你在人间的羁绊已经太深。再这样下去真的无法回头了。
你要知道，你是孽神，不是凡人苏念雪。”
“神又怎么样，凡人又怎么样，谁说神才是有意义的，凡人的一生如同蝼蚁毫无价值呢。”
苏念雪轻轻勾起唇角，那双眸子透亮而自信。
这反倒让司良心底深深地不安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徒弟吗？
“师父……”
一声戚戚然的呼唤，把他们的对话打断。
只见林未有从门外走了进来，抿着唇，圆圆的眼睛里似乎一言难尽。
看着她这眼神，苏念雪瞬间就懂了。
“你是西发吧？”
“师父！”西发冲到苏念雪身边，故作乖巧地用头蹭她的手掌心。
看上去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这一幕让司良嘴角疯狂抽搐，几乎要裂开来。
“不是徒弟我不想跟师父会和，只是我下凡太反常了，元神竟然跑到这个活人身体里，
师父，差一点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苏念雪摸着林未有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圆圆的少女脸蛋，不由得轻笑。
“没想到我徒弟竟然变成一个女人，我也算是有女徒弟了。”
娇憨乖巧懂事的女弟子谁不想要呢？
西发：……
“师父我只是不凑巧元神跑到她身体里，我实际上还是男人啊喂。”
而他身体里林未有的意识则猛烈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把身体借给你啊，还不是你们大师兄跪下来求我！”
看着苏念雪亲切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西发仿佛受到爱的感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
“所以，师父你是原谅我了对吗？以后我可以跟师兄他们一样住在这里吗？”
“你住在这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特工会不会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
苏念雪摸了摸下巴，“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特工？”
被嫌弃的林未有：“有被冒犯到，谢谢。”
她的意识对西发说道：“快告诉你师父，我把身体借给你，只是让你们尽快完成那个什么什么的任务。
完事之后，身体必须还给我，你必须彻底滚出去，以后再也不想跟你们这群神仙师徒有牵扯了。”
西发于是把林未有的话，用苏念雪爱听的方式转告了一遍。
“林小姐说，师父你这么英明神武，应该能很快带着我们完成赌局回到天庭吧，
毕竟我们两人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也确实有些让人苦恼……”
“赌局啊……”
苏念雪眯了眯眼，转头看了下司良。
“我再考虑考虑吧。”
“师父，你还考虑什么啊，现在我们四个徒弟都集齐了，你要灵力，只要到大周山，很快就能发动孽神之力，
难道你不想赢了吗？
难道这人间真的迷了你的眼？”
西发急了，天知道他这一年像个寄生虫一样寄住在林未有身体里有多难。
他比任何一个师兄弟，都渴望尽快回到天庭，过从前的逍遥日子。
苏念雪眼睛珠子转了转，“为师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师父，师父！可是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西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念雪上楼，跑得飞快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他愕然地看着司良，司良却讳莫如深，眼底一片阴郁。
“现在万事俱备，可你们的师父心境却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如今的赌局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她甚至已经不想回天庭了。”
“那怎么行呢，我可不想在这个人间继续待下去了，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甚至连用一下身体，
都要求这个女人半天……”
西发感觉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方式，他真的过够了！
“她跟陆以霆之间被孽神之力紧紧相连，所以她现在把感情放第一位也能理解。
只是这时间拖得越久，再想回去就越难。
一个月后，如果赌局不能如约完成，你们四个就先回天庭去吧。”
司良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让西发有些惴惴不安，“师祖，我们要是都回去了，师父一个人在人间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不管她了吗？”
而且现任孽神变成了凡人，天庭就会在他们四个徒弟中找继任者，那样的话，苏念雪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她真的执迷不悟，那也是她自找的。”
司良眸眼微凉，透着悲哀。
“在那之前，我们只要把我们该做的做好就行了。”
苏念雪在房间里，拿出手机想了会儿，给钱无意发了条消息。
“你以前追随过的那个上仙，我想再多听些关于她的事，特别是，她和那个男人的事……”
“上仙你想知道萧玖玖的事？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钱无意虽然有些意外，但说起萧玖玖来，却是感慨很多，很快在手机上娓娓道来。
“对那位来说，从一开始来人间就是为了一个情字，虽然她失去了很多，修为，仙骨，但为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她无惧无畏，据我所知，他们两人现在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呢。
那位上仙说过，天庭再好，都不及人间万分之一。”
苏念雪的心中猛地一震。
“她真的那样说吗？”
“是啊，也许很多人会为她感到不值，但哪怕付出整个世界作为代价，她也要和那个男人永远相守。
他们两人，是有着生生世世的约定的。”
“生生世世吗……”苏念雪嘴角微抬，听上去美好得有点不像话了。
对她来说，根本不指望能和陆以霆生生世世，只要能平淡地相守最后的十年，对她来说，都已经算是奢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