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至。
舒太妃从皇太后的慈宁宫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但在玄锦面前她还是撑起一丝微笑,关怀她的吃食是否习惯。
“嗯,太妃您宫中的饭菜都很合我胃口呢。”玄锦伸手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满足地朝舒太妃展颜一笑。
“是吗?那多吃点,小蝶,给小锦再打碗米饭。”长辈都乐于看到这种场景,舒太妃的心情也在看到玄锦大口吃饭的模样逐渐舒缓下来。
饭后玄锦原本想和她八卦一下张贵人的事,但见她好像为此事很伤心便也没有多嘴。
只是吃得太撑了,胃有些难受。
“小姐,要不我去膳房给你煮碗酸楂汤?”苏叶跟在玄锦身后,忍不住提议道。她们已经在花园里绕三圈了,但感觉效果甚微。
“好主意,快去,我回房等你。”玄锦捂着肚子如释重负,都怪小蝶,明明喊她打少些,谁知道打了一大碗实的。
苏叶走后,园里寂静不少,只有些树影婆娑的声响,玄锦回去的路上,老感觉周围阴测测的,像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一样。
所幸一路平安回到庆裕宫,玄锦暗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还未走到房门口,一只手便闪电般从暗处钻出来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救命啊,这人力气好大,打不过啊!
无声的反抗显然没用,三下五除二她便被拖进了自己房中。
“看来是熟人作案,居然知道我的房间!”玄锦被带进屋前心想道。
屋内还未点灯,漆黑一片,隐约只能感知对方是个高大强壮的人。
那人一手捂着玄锦的嘴,一手紧箍着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将人抵靠在墙上,却也不开口说话。
玄锦动了动手,挣脱不开,于是抬起腿来给他来一招断子绝孙,没成想踢空了,那人转瞬便松开了她,后退了两步,还发出了一声嗤笑。
“呵,就你这花拳绣腿还想近本王的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玄锦有点懵圈,赶紧摸了火折子把灯点亮,就见桌子边坐着个黑衣美男,不是晋王是谁。
玄锦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心平气和地问他:“大哥,您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进我屋吗?偏要玩一手刺客来吓唬人……”
段奕川一手撑在桌上撑着脸,看着她戏谑道:“你不是没被吓到。”她倒是个临危不乱的,就是力气太小了,若是真有刺客,还真就没命了。
“懒得跟你贫,赶紧把衣服脱了。”玄锦转身去找针,今天是第二天,明天再扎一次就可以不用再伺候这个祖宗了。
段奕川听到这话倒不像第一次惊讶了,只是一边脱一边道:“你怎知我找你是为了这事?”
“那不然呢,你不可能吃饱了撑的跑来皇宫就为了吓唬我吧。”玄锦针都拿回来了,见段奕川还在磨磨唧唧地脱中衣,实在忍不住上前三下五除二帮他扒光,动作迅速地施完针。
这次针灸没什么剧烈反应。
段奕川又开始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他发现这人不熟的时候谦卑懂礼,一旦熟络便开始口无遮拦了,什么叫吃饱了撑的,她居然敢对堂堂晋王这样说话。
还真是普天之下第一人啊。
玄锦将针擦干净,取下灯罩,将其放在火焰上消消毒,却见段奕川穿戴整齐坐着不动,疑惑道:“你怎么还不走?”
段奕川站起身来,别人求他留他还不肯留呢,怎的在她这就这么遭嫌弃。于是逆反心起,朝床榻走去合衣一趟,扭头朝玄锦展颜一笑:“今晚我就睡这了。”
“?”玄锦一不留神被烫了一下手,火腾地一下就起了,“你有病吧?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说完就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拉,段奕川不仅不气,还跟她打诨,就是不肯从床上起来。
“小,小姐。”端着酸楂汤的苏叶推门进来就看见俩人扭打在床上,看着很甜蜜的样子,进也不是,推也不是,“汤煮好了,我这就走。”说着,迅速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等等,”玄锦喊住她,斜睨了某人一个白眼,无语地端上汤拉着苏叶出去,“我今晚和你睡。”
苏叶头也不敢回,感觉身后的目光灼灼,晋王又和小姐吵架了吗,怎么还分房睡。
段奕川笑而不语,原本只打算逗逗她,谁知道还真把人逼走了,看来今晚是真得在这睡下了。
不过他进宫还有一个目的,于是他坐起来,朝角落的暗处喊了一声:“出来吧。”就在刚刚侍女进来的那一刻,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王爷有何吩咐。”林牧从暗处走出来,一身黑衣似与黑暗相融。
“你回王府把牢里的那几个小喽啰解决了,我要在宫里住几日。”
“是。”林牧从头至尾都将自家主子今夜的行为看在眼里,内心十分震惊,但不会开口询问,主子若想告诉他,自然会说。
所以领了命便乖乖去执行了,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哪里好,无礼粗鲁,举止也不像大家闺秀,主子看上她什么了。
“阿嚏!”
准备入睡的玄锦打了个喷嚏,谁骂她?肯定是晋王!她发现这人不熟的时候高冷无情,一旦熟络便开始耍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