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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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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柴已经堆好,大汗命人将玄锦从牢中带出来,撵她走上木柴中央的木墩之上,两个人用一根粗绳将她绑在架子上,倒了两桶油在周围。

    大汗一手举着权杖,一手高举火把,率领族人聚集在玄锦面前,他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语言,表情肃然虔诚,身后的闽族人全都低着头吟唱,场面一度很震撼。

    玄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见大汗在手掌上划了一刀,将血滴进酒碗中,摇均匀之后喝了一大口,喷在柴堆上,溅起猩红,触目惊心。

    做好这些,他才重新拿起火把,不看玄锦一眼,准备点火。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如此接近死亡了,她内心仍然不感觉害怕,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相信段奕川他们。

    眼看着火把慢慢靠近柴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闪过一道银光,随后一声巨响,玄锦瞪大了双眼,惊得微微张开嘴,大汗就倒在她面前,胸前插着一只箭,火把跌落到地上,很快就熄灭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嘶喊声,西周的士兵迅速将营地包围起来,段奕川骑着马犹如天降神兵般第一个出现在玄锦眼前,但他只看她一眼,立即拔剑飞下马走向大汗。

    闽族人瞬间躁动起来,拿起武器准备开战,段奕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大汗的头发,右手利剑一挥,血溅三尺,取了其首级。

    他将大汗的头高高举起,眼中有丝猩红的疯狂,眉眼如腊月寒冬冷厉,薄唇一字一句地吐出两个字:“跪下。”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凝聚成一滩。大汗惊恐的表情和死不瞑目的大眼仍定格在脸上,就这么看这他的族人。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悲壮的呜咽,人群一下子纷纷下跪,低泣声越发大了起来。

    玄锦被徐云山救下来时,腿一软跌在他的怀里,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徐云山扶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了。”

    玄锦却不是害怕死亡,她只是被段奕川的行为吓到了,虽然早已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可像今日这么疯狂,还是头一次。

    段奕川命人收好大汗首级,转身去找玄锦,当看到她安然无恙时,眼神一下子就柔软了,他伸出手想抱她,却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他连忙擦干净在身上,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

    传闻说的都是真的,晋王冷血且残忍,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抱她的时候把手擦干净唯恐她沾上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遭受到重重一击。

    玄锦缓慢又坚定地抬起手,轻轻抱着他。

    徐云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然后上前抱住他俩,三人相拥的场景令西周战士热泪盈眶,他们胜利了,以一种史无前例的方式。

    鹅毛大雪纷飞之际,玄锦等人踏上归程。离开邕州时,全城百姓挤在街道上为他们送行,晋王和云山将军的名号再次响彻整个西周,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一个毒师的名号。

    玄锦放下窗帷坐回椅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某人不是说要把下毒之人惩治一番吗,怎么最后不仅没有动手,还帮他找回妻子。”段奕川有意打趣她,伸手要摸摸她的脸。

    玄锦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制止道:“那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看见他的食指上有个伤痕,笑道,“堂堂晋王也有受伤的时候啊?”

    段奕川用大拇指轻轻摩挲食指的伤痕,看着她的眼睛重复道:“是啊,堂堂晋王也有受伤的时候。”

    徐云山骑着马走在马车旁,冲两人抱怨:“怎么每次都是我骑马啊,下次我也要坐马车。”

    大战告捷,班师回朝,历时最短损伤最轻,皇上龙颜大悦,在皇宫中举办了庆功宴,给段奕川和徐云山的赏赐照例是黄金封地,但给玄锦不仅赏赐万两,加封锦将军称号,还将玄策从太常寺少卿升至太常寺卿。

    玄家因此也大摆酒宴,平日里从未有过来往的皇亲国戚都前来送礼祝贺,玄策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从前的落魄受挫一去不复返,玄家再度重现祖上昔日辉煌,怎能叫他不激动啊。

    柳氏和玄轻舞也流转其中,耳边是听不完的阿谀奉承,声声悦耳动听。

    玄锦两个宴会都没有出席,只是待在祖母的房间,躺在她的怀里,将在邕州发生的事慢慢说给她听。

    说到危险之处都是只字带过,可老夫人什么都知道,边听边默声落泪,她苦命的孙儿,上苍保佑她以后都要平安度过每个危险。

    “小姐,有人找你!”苏叶推开门来喊她。

    “不是说了我不见客吗?”

    “你出去看就知道了。”

    玄锦只好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跟着她走到玄家大门口,四周昏暗,模糊只见台阶之下一团人影忽然冲上去抱住她的腿:“姐姐!”

    “杨钰?”玄锦惊喜地抱住他,向他身后望去,果然看见芳娘和杨昊笑着看着她。

    “玄小姐,恭喜你。”两人祝贺道。

    “怎么不进来坐坐?”玄锦站起来拉着杨钰的手,肉乎乎的,似乎长胖了不少。

    芳娘看了看玄府,摇摇头抱歉一笑:“还是算了,我们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如今见你还活蹦乱跳的就放心了。”

    “我们就回去了,哪天你一定要来府上做客啊!”杨昊上前抱起杨钰,“玄小姐,告辞。”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玄锦回想起了以前的事,听苏叶说杨昊把芳娘带回杨家,不仅把杨母气病倒了,还差点被逐出家门,好在上天眷顾这对有情人,最终得愿所偿。

    既然都来到门口了,不如去看看老朋友。

    “苏叶,去提一壶好酒,我们去看看周伯。”

    闻言,苏叶笑容一僵,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小姐,”苏叶走上去握住紧她的手,眼中尽是悲哀,“周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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