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咸的，里面含盐的成分，这滴上去不是一般的疼，跟伤口上撒盐是一个道理。
沐泽兰疼得眉头都蹙了起来，却抵不过心尖上的疼。
他轻轻地揉着戚子苓的头发，低声道：“阿苓，别哭。”
阿苓真的是个很骄傲的人，几乎没在他眼前哭过。
每一次哭，都像是把他的心脏拿出来捅上几刀的感觉，着实是太要命了。
戚子苓只是抱紧了他，大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腰间，不愿放开。
那姿态特别像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小男孩，只是握紧了不撒手。
“不哭了好不好？我今天该陪你的，不该出去工作，是我的错。”
沐泽兰第一次见到阿苓这种模样，低声哄着。
有点后悔了。
不知道阿苓为什么会有心理上的疾病，难道是？
他皱了下眉头，唇瓣吻了吻阿苓的发间。
戚子苓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沐沐，可他却伤了沐沐。
他脑海一阵发昏，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沐泽兰哄了半晌都没用，脸色都微微发白。
他摸着戚子苓的脸颊，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撞上了那双自责又慌张的桃花眸。
那双一向漂亮的眼睛里，噙着几分水光，眼尾都泛着红。
他掐住了戚子苓的下颌，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嗓音沙哑，“别说对不起了，我不想听。”
说着，他的手指摁住了戚子苓的唇瓣，让他说不出话。
一遍一遍地对不起，听的他心头都发酸。
戚子苓只是怔怔地凝视着他，眼睛红红的，脑海里一阵发蒙。
也不知道是沐沐敷衍他出去工作，还是伤了沐沐更让他焦虑难受。
“乖，不哭了。”
沐泽兰摸了摸他的唇瓣，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到他的手指移开阿苓的唇瓣时，他倾着身子覆上了阿苓的唇。
他安抚地吻了吻，感觉阿苓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时，才松开。
戚子苓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眼睛微红这，感受到了沐沐的宠溺，手指扣住了他的后颈回应。
分开以后，他一把将沐泽兰摁在了床头。
“沐沐，老子的小娇花……”
他的唇瓣贴在沐泽兰的耳边，低声喃喃。
靠近了，他又看到了他在沐沐脖子上咬出来的伤痕。
是真的有点狠，都渗出了血。
平日里，他连沐沐磕了碰了都心疼的不行，这回却是他自己……
他恨不得把自己拉出去打一顿。
察觉到大痞子又开始自责了，沐泽兰环住了他的后背，嗓音低哑：“我家大痞子这是学精了，美男计都会用了？”
他不想再听大痞子说对不起，也不想看大痞子自责。
说到底，他就喜欢大痞子又野又浪的样子。
所以，他故意的，转移视线。
戚子苓察觉到了什么，心下有点疼。
他的小娇花，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一点儿也不生气。
“嗯，跟你学的。”
他也顺着台阶下，唇瓣贴在沐泽兰的耳边，亲了亲他的脸颊，“怎么样，有没有让小娇花上钩？”
勾引小娇花，他也是惯会的。
“嗯，有。”
沐泽兰耳根有些发红，轻轻地应了一声。
有些事情说个大概，也就明白意思。
“明天还出去吗？”
戚子苓眸色渐深，点燃了几分火光，“嗯，就算出去，也别想。”
“大痞子，你怎么就这么爱吃……”
沐泽兰让大痞子的无赖给气笑了，刚想说什么唇瓣就被堵上了。
迷蒙间，他听到了大痞子说了一个字——你。
嗯，爱吃……
你。
*
深夜，沐泽兰已经快饿死了，趴在床上不想动。
眼尾处，还有着泪痕，眼睛都红红的，似乎有点肿了。
他抬脚踹了一下躺在他旁边的戚子苓，冷哼了一声：“我饿了。”
有种傲娇的感觉。
他真的踹过去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纵容以后，就变成了纵容过度。
大痞子野的时候，那可真就不当人。
“嗯，老子马上去做，等着。”
戚子苓手臂半撑在床上，侧过头在小娇花的唇瓣香了一口，才爬起来去做饭。
他也有点饿了。
没刹住闸，可能是把小娇花惹过头了。
他都有点不太敢惹，小娇花变成霸王花以后，那甚至有点可怕。
凝视着大痞子快步走出去，有点小得瑟的身影，沐泽兰哑然失笑。
“臭痞子，这会儿倒是高兴了。”
他看到阿苓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心下松了一口气。
摸了一下手机，他找到了柳行的微信，发了个消息。
-柳行，我有点事想咨询你。
他发完了以后，也没着急等回复，要知道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
柳行算是谦哥唐谦的弟弟，从高中开始和谦哥一直生活的，也是他堂弟沐晨翌的兄弟。
算下来，他和他们交集不算深，但也算得上是兄弟。
最重要的是，柳行有一个身份是心理咨询师，也是学医的，还是学心理学的。
虽然他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研究，但比起专业的要差远了。
他要知道，阿苓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避免让阿苓看到引起排斥，他把柳行的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省得发消息被看见。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又扔到床头柜上，感觉浑身酸疼。
果然，他就不能指望大痞子温柔一点，每次都恨不得弄死他，着实过分极了。
缓了半个小时，戚子苓做好了晚餐，送了过来。
“来吃晚餐。”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把折叠桌给打开，放在窗边。
“什么晚餐，这怕不是夜宵。”
沐泽兰撇了下嘴，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眉头都皱紧了。
似乎是察觉到小娇花有点费劲，戚子苓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拉到他腿上坐下。
刚坐下，沐泽兰就倒抽了一口气。
“嘶——”
他恨不得骂一句，真要命啊。
当时的时候是只想着哄阿苓，这事后为什么受伤的是他！
简直是有毒！
戚子苓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低声问：“怎么样？还好吗？”
他在小娇花这里，本来就没有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