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泓的话让皎云意识到这个孩子和之前确实不同了，言行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内心确实变了。
这种变化或许不是那么美好，但在皎云看来，这样的改变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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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些时候，皇后派人请了景恒帝来凤仪宫用晚膳。
平常若是无事，林芮安根本不会派人去请，这次是因为新人进宫的事。
两人用完晚膳，林芮安让剑兰上了消食的茶水，“皇上，不知这次新人进宫皇上有什么安排？”
景恒帝吹起茶叶，随口道：“这事皇后看着安排吧。”
“新人的位分恐怕还得皇上拟定。”林芮安有些为难道。
景恒帝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皇后你看着拟，回头将名单送一份给朕看即可。”
林芮安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就这么当起来甩手掌柜，不过这事本就不难，她也就没有多言，“臣妾知道了。”
她和景恒帝相处时若不是为了正事，一向是话不多的，原以为皇上会回太极宫的，没想到景恒帝还是留宿了。
等到第二日晨起，剑兰服侍林芮安用完早膳。
林芮安就算当了皇后这么多年，身边还是更习惯剑兰伺候，她始终不太习惯那么多人在她身边候着。
“娘娘，那汤药可要拿过来？”剑兰问道。
林芮安喝茶的动作一顿，“今日就算了吧。”
剑兰的眼神一亮，“娘娘改主意了？”
林芮安瞥了她一眼，“昨夜皇上不过是在我这睡了一觉而已。”
剑兰顿时大失所望。
林芮安见她满脸失望的表情，笑问：“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这避子汤您都喝了这么多年了，再这样喝下去伤了身子，以后还如何怀上孩子？”剑兰担忧道。
林芮安摇摇头，“怀不上便不怀吧，我本来就没想要。”
“您真的想好了吗？”剑兰问。
林芮安垂眸，“剑兰，我身处皇后之位，若是我真的有了皇子，你要让皎云和姜泓怎么办？”
“这和悦妃母子有何关系？”剑兰十分不解。
林芮安看向剑兰的眼神是鲜少有的锐利，“你当真不知吗？”
见剑兰低下头，林芮安接着道：“我若生了公主还好，若是皇子呢，那便是嫡子，这样的身份天然有着绝大的优势，我不希望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为了悦妃您就要一辈子没有孩子吗？”剑兰不解又心疼。
林芮安有些严厉地看着她，“剑兰，我能坐上这个位置，离不开皎云的襄助，做人不能忘本。”
她站起身，眼神看向正殿外的天空，“我当初进宫就是身不由己，如今也是如此，我只能在我能做到的地方做出正确的选择。”
剑兰看着她一如当年少女时挺直不屈的背影，“奴婢怕您以后会后悔。”
“我绝不会。”林芮安毫不犹豫道，她看着天空的眼神带着回忆，“剑兰，我喝避子汤不只是为了皎云。”
“还有林家。”她轻声道，“爹爹手握重兵，伴君如伴虎，我若是个无子的皇后便罢了，只要我克尽己任，皇上不会觉得什么，可若是我生了皇子，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对爹爹心生忌惮？”
剑兰一滞，竟说不出反驳的话，皇上对于想铲除的人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王家便是前车之鉴。
林芮安轻叹一口气，人生在世，事事由己，却又事事身不由己。
“母后！儿臣来练武了！”
忽然殿外传来少年清亮的呼唤声。
林芮安立刻露出笑，“臭小子，母后在这呢！”
剑兰看着她脸上真心的笑容，也跟着嘴角微勾，罢了，娘娘高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