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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响起的声音让春笙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两人。
她没有见过卫超，但曾经见过凌墨一次。
那是去年的元宵灯会，五小姐发了疯将一个灯架推倒砸向四小姐，当时一个戴着傩面的年轻公子将小姐救了下来。
后来秋霜说，那就是她的主子，也是曾经在翠屏湖中救起小姐的人。
眼前傩面和去年见过的那个傩面渐渐重叠，春笙露出恍然之色：“恩……恩人。”
说着又看向卫超，喃喃道：“火折子大叔？”
她听楚虞和秋霜说起过卫超的事，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小姐一开始提到他都是代称“火折子大叔”，后来秋霜来了他们才知道这人姓卫。
但春笙对火折子大叔这个称呼印象太深刻了，这会儿和眼前人对上，下意识叫了出来。
秋霜没忍住笑出了声，卫超讪讪地挠了挠头，重点却是放在了另外两个字上：“哪有那么老？怎么就成大叔了……”
说完见春笙神情有些尴尬，又赶忙转移话题：“你们今日走的够远的啊，都到这里来了。”
楚虞回头看了看，确实，这是他们这些时日来走的最远的一回了，都快到山顶了。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们往这边走似的？
她正纳闷，秋霜已经接过了话：“强身健体吗，自然是能多走就多走些。”
说着对卫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慎言。
小姐可聪明着呢，这随口一句话指不准让她听出什么。
卫超到没太在意，听出来就听出来呗，他们主子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听出来吗？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主子隔三差五就往这边跑，却又只是远远地站着不靠近。现在既然四小姐自己走到这边遇上了，那还是让他们单独聊聊吧。
于是他大手一挥，随口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们说，来来，咱们去那边说。”
这理由找的也太牵强了，明显就是故意要把人支走。
秋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见春笙没动，正想着要怎么找个借口让她一起去，那边的卫超已经招手：“那个谁……”
“春笙。”
秋霜提醒道。
“啊对对，春笙你也来，我跟你们说些事。”
春笙啊了一声，看看他又看看楚虞，神情犹豫。
楚虞知道这是莫公子有话要跟她说，对春笙点了点头：“去吧。”
见她同意，春笙这才抬脚迈步，但走过去时还是时不时回头看，有些不放心。
卫超知道她担心楚虞安全，宽慰道：“别怕别怕，这附近还有我们不少人呢，你家小姐一定安全。”
春笙点头，问：“火折子……”
说到一半赶忙改口：“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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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
卫超在她的叔字出口前打断。
春笙是跟着自家小姐叫大叔的，但见卫超这么在意这件事，也就从善如流了。
“卫大哥，你要说什么啊？”
卫超脚步一顿，看了眼这个实诚的丫头，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秋霜没忍住又笑了起来，被卫超瞪了一眼：“你说！你跟她说！”
春笙听了更不明白了，如果是秋霜就能跟她说的事，那何必把她叫来，等回了水云轩再跟她说不就是了？
卫超却已经不再理会他们，确定走的足够远之后就停下来，转身看向凌墨和楚虞。
凌墨怕被楚虞认出自己的声音，不愿在她面前开口说话，刚才那句“下雪的时候也很好看”还是让他帮忙说的。
他倒要看看，现在两人独处，他不开口要怎么跟楚四小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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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超他们走后，楚虞没有直接问凌墨有什么事，而是先端正恭谨地施了一礼。
“蒙公子多次出手相助，一直未曾当面言谢。今日有缘得见，请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感谢公子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感谢公子帮忙寻得舍弟尸骨，妥善安葬。感谢公子在大悲寺为舍弟供了一盏长明灯。感谢公子给我提供诸多人手，助我得偿所愿。”
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做到现在那么多事，她甚至连弟弟的尸骨都找不到。
她真的对他万分感激，也一直都想当面道一声谢。
但他身份隐秘，显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也不好提出这个要求，只能在偶尔通信时字里行间表达一下谢意。
如今终于有机会面对面，自然是要郑重道谢的。
凌墨这些日子确实来过好多次了，但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并没有要单独跟楚虞说话的意思。
今日楚虞走得远，来到了他停留的地方。他原本也没想现身，只是听到他们说起这片梯田的景致，想告诉她其实不用等那么长时间，冬日下雪的时候景致也很好。
这个念头起了他就这么做了，走出来让卫超代他传了句话。
他其实也没想好说完这句之后要说什么，原想着待会儿顺势而为，他们说什么他就跟着点点头之类的，谁知道卫超忽然自说自话地走了，还把秋霜春笙也叫走了。
偏偏他故意装作哑巴，也没法开口叫住，更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把人叫住。
转眼间这里就只余他们两人，他正脑子里乱糟糟不知该怎么打破僵局，楚虞就率先开口了。
还好，还好她先开口了。
凌墨松了口气，握紧的拳稍稍放松，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在冬日硬邦邦的地面上写道：“不必。”
有了这个开头，之后他只要顺着楚虞的话回答就好了。
楚虞看了看地上的字，笑道：“我知道这对莫公子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只是我现在能力有限，无法帮到莫公子什么。倘若来日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凌墨手抬了抬，没有再写什么，而是用树枝点了点刚才写过的字：“不必。”
楚虞失笑：“好，那不说这个了，等我今后能报答公子的时候再说。”
说完话锋一转：“不知公子今日找我是要说些什么？”
凌墨面具下的脸一僵，转头看向卫超的方向，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