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感来袭，玄女只感觉自己的伤口处时而有着烈焰烧灼，时而又好像有万千蚂蚁撕咬。
无尽的折磨下，她的精神意志已经开始渐渐出现崩溃的迹象。
隐约间，玄女似乎看到万千星辰破灭，朦胧的云雾中，唯有三十六颗星辰飘渺闪烁，勾勒出了一个极为奇特的星辰图文。
“那是何物？”
玄女本能的抬眼看去。
那一刻，她的元神如遭雷击般的猛然一震，紧跟着便是一道有着无穷神威的能量，开始侵蚀着她的元神。
伴随着这股侵蚀的不断深入，玄女的元神正在被其所同化，强迫着她产生最为虔诚的臣服。
这种臣服还有个名字，那便是沦陷！
传说，这是魔的力量来源。
“臣服吧！沐浴在魔威之下，方可得到永生，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
“魔道才是你的归属，所谓成仙，不过只是一种骗局！”
“舍弃过往的一切，全心身的沉浸魔道，你将会荣获前所未有的解放！”
侵蚀的不断输送下，玄女的双目渐渐变得浑浊了起来。
她想起了过往的凤族为了逃避杀孽，提心吊胆躲在山河一隅的悲惨景象。
想起了曾经那场龙汉初劫中，无数族人临死前的绝望目光。
更想起来，初生的玄鸟一族是那般弱小，显现沦为他族血食的日子。
造成这一刻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即是可怜的弱小！
“舍弃一切，拜入魔道门下，你将会成为这方天地的绝代强者，强大到任何人都必须对你仰望！”
关键时刻，东华的声音继续响起，不断动摇着玄女的思想。
是入魔，还是成仙？
一个问题摆在了玄女面前。
而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遇到。
先前陆尘为她赐法时，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仙也好，魔也罢，你便是你，世上独一无二的玄女！”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初是由孔宣给出。
也正是因为如此，陆尘才会以仙魔之均衡，为玄女开创出了一门无上法门。
如今，再次面临这个问题的她，依旧还会迷茫。
因为此时的她，身旁不再有着孔宣的陪伴，有的，只是自己孤身一人。
“以你的资质，绝对是魔道的未来魁首。”
“到了那时，就连孔宣都需对你进行仰望！”
东华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不过，这次的他犯了一个错误。
看透了玄女心中所想的他，自认为玄女想要的是足以目空一切的力量。
可实际上，玄女想要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永远陪伴在孔宣身旁。
不论成仙还是入魔，只要能静静的看着孔宣无敌世间，这对她来说就已足够。
脑海中孔宣的笑容越发凝实，玄女的双目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魔给的诱惑也好，仙能给的承诺也罢，这些都不及孔宣半分重要。
玄女想要的，从来都是什么长生不老，更不会是魔道魁首，而是对孔宣的陪伴！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炸响声中，万里魔气伴随着这方时空，如同镜面般全然破碎。
原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东华所设立的幻境！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
“不错不错，竟能凭借自身意志，强行从准圣心劫与本君联手布下的局中跳出。”
说罢，东华双手背负，目光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来吧，给本君见识一下，成功融合了仙魔之力的你，达到了那种境界吧！”
“定然不会让帝君失望！”
玄女微微一笑，随手一招，一方古琴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洁白的玉指轻抚琴弦，时而优美柔和，时而震荡激昂的琴声交织交融，不分你我。
翁然声中，八方空间竟都受其影响，化作万千丝线勾勒的海洋，将东华吞噬其中。
剧烈的空间波动下，东华似乎来到了一方全新的世界。
这里有山有水，有人有兽，更有渺渺仙道。
只是，这里的空间似乎极不稳定，在不停的发生着空间跳跃。
可能这一秒还是百花开放的祥和地带，下一秒就变成了异兽奔腾的远古之境。
眨眼间，一切又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血腥。
尸横遍野、生灵涂炭……这些词汇已经不能形容东华所看到的景象。
他眼前的一切，要比文字更加恐怖，更加惊悚！
这，便是那莽莽魔道的降临！
“以仙魔之力，操控时空的手段么？”
嗡！
还没等东华细细品味先前种种，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出现在他眼里的是滚滚红尘。
人人安居乐业，飞禽走兽和睦相处，哪里都是祥和一片。
祥和到让人感到恶心！
“这种虚假的世界，毁灭吧！”
东华抬手一点，一团漆黑魔气缓缓落下，没入了下方两尊最为强大的生灵体内。
瞬间，二人展开了舍命大战，为得只是争夺出这方天地的归属。
紧跟着，伴随着魔气的扩散，越来越多的生灵都明白了权利与地位的重要，纷纷加入到了这场战斗。
“哈哈哈，就是该这般，唯有从血与恨中绽放异彩的生灵，才可被称作强者，才有支配一切的权利！”
东华大笑。
这是典型的魔道思想。
想要什么就去争，就去杀，只要杀遍一切，那么就再无一人胆敢忤逆自身！
就这样，这场由东华引起的血战，一直持续了无尽岁月。
浓郁的血气，甚至使得这方世界的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猩红。
轰！
终于，世界意志看不下去了，降下了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劫，欲要清洗一切，重新来过。
“小道尔！”
东华一声轻笑。
这些雷劫数量繁多，威能也很是恐怖，但对于他脚下的那群嗜血的生灵们来说，还算不得是灭顶之灾。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
漫长的雷劫全部落下，无数生灵生机溃散，但却没有全部灭绝，还有近乎三成的强者留有一命。
“看到了么，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仙，永远都不会胜魔！”
东华猖狂大笑，但很快，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那雷海之中，仅有第一万道雷劫正在孕育。
而那道史无前例的雷劫，针对之人正是他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