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边，看着走进女生宿舍整理房间，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这个女生宿舍。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布局，却给我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鬼凛，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硝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床铺已经整理过，衣服也整齐的放在衣橱里。她身上穿着的制度是新的，深蓝色高领的上衣以及包臀的半身裙。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脸：“你…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啊……校服不好看吗？”
“啊。”我回过神，慢慢说道：“没有，挺好看的，就是以前没怎么看你穿过裙子。”
以前在五条家她经常过来找我学反转术式，但是确实如我所说不怎么穿裙子，硝子确实是有天赋，天生拥有反转术式所以学起来也更加方便。
“裤子更方便活动，可惜学校没有同意我的申请。”她遗憾的叹气道。
忽然她转过头：“对了，我听杰他们说之后你要套上咒骸，那是不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了？”
我眨眨眼，不太明白她没什么这么兴奋。
犹豫了下我点头道：“嗯，差距多。”
咒骸计划是五条家主与夜蛾正道的交易，也算是高层向五条家妥协后提出的要求，应该是害怕身为特级咒灵的我会做出什么威胁学生和天元的事情，所以想用咒骸来作为压制我行为的道具。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走了。”
夜蛾正道应该已经准备好咒骸等着我了。
走在楼梯间。
【你真心愿意被这么束缚吗？】
两面宿傩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温不愠，仿佛只是兴趣来了闲聊一句。
“嗯。”我敷衍地回了句。
【…咒骸不止会限制你的咒力，还会有各种束缚，你还不清楚吗？他们想削弱你的力量然后消灭你。】
“……”
【喂！】
我的意识忽然被人拉扯住，再睁开眼已经站在了意识空间里。
昏暗的空间，只有一片绿色的区域。
淡淡的光不知道从何处倾泻下来，落在巨大的绿树上，在树下是友人的坟墓。这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净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可是自从保管两面宿傩的手指后我的意识空间就被分割成了两块。
我转过头。
在身后是一片血泊与白骨，两面宿傩就坐在那最高的骨座上望着我。
两个领域只有一线之隔。
“鬼凛，你想死吗。”
“我不知道。”
没有过去的记忆，我有意识时自己就已经在大山上，没有目的到处徘徊，甚至不明白诞生的意义。
只有深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恶提醒着我并非人类。
咒灵的本能会伤害人类，可是我的意识却将这本能泯灭——我觉得我是人类，或许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人类。
我很强。
我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或许与人类结交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们终究无法跨越时间的横流。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我活的足够久了。”
两面宿傩说的那些我也清楚，咒术师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我，咒术高层的想法太简单了，让我使用咒骸无非就两种情况。
一个是利用咒骸控制我，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就消灭我。
两面宿傩沉下脸，目光阴霾地盯着我。
“你变弱了。”
“什么？”
“我不是说你力量，而是你跟人类交心后…变得懦弱了。”
高高在上的诅咒之王语气低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那些人全部杀了。”
他似乎在生气，但我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那片泛着血腥的领悟空间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清澈的水泊。
两面宿傩最后的叹息声飘散在空气中。
“不要那么轻易死了，鬼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