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烤鱼非常美味，色香味俱全，香料馥郁又不喧宾夺主盖过特产湖鱼本身的鲜美，长夜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
提米拉那个“庇护沃特城邦”的愿望长夜显然不可能无限期进行下去，因此找出可行的替代方案无疑是关键，而相比“外力”的庇护，显然是自身的强大最为可靠。
凯尔斯人类历史上不乏有志之士尝试解密“神灵”与魔物的力量，可惜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
在长夜看来，这个世界的类神话种的力量无疑也是魔法的一种，且表现形式更接近依靠本能与天赋的异能。
长夜从不小看人类种族的智慧——被强行降智的不算，总之，既然这里的人类先人万年来始终没能成功，足以说明这里的人类确实不适合修习魔法。
不知不觉一连吃到第十五个小吃摊位，在路人越发怪异与恍然、默契对视微笑不语的神情中，长夜轻舔指尖粘上的香料，心中有了决定。
无事一身轻，有了确实的方向，长夜彻底抛开一切，专心品尝异世界美食。——只能说，幸亏神殿的供奉中惯例有金银铜币。
……
水神殿平常冷冷清清，只有“水神”一个活物常住，但标配的大祭司、祭司、神殿侍从等一个不少，只是都住在半山腰以下。
“活水源泉诞生的精魂，水系统的掌控者，沃特城的庇护者，水之灵提米拉。”
绞尽脑汁根据提米拉自身的特点编造出这样一段尊名，长夜唤来年迈的大祭司，让她念诵这段尊名并尝试祈求力量。
和一般的魔法不同，神术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另类的魔法，却需要特定对象的配合。
如果说凯尔斯世界的人类真的具备修习魔法的可能性，长夜不认为仅凭那些各自为政、征战不休的“神灵”能够顺利打压上万年，但神术不同，只要祈祷的对象不同意，祈祷者再怎样虔诚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借用到一丝丝力量。
——在凯尔斯人类的历史中，确实偶有神灵恩赐人类力量的传说出现。
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大祭司站在净水漫过脚踝的大殿里，惊讶又激动，好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可靠老一辈，很快压下心中的激动，单膝跪地，吐字清晰、满脸虔诚开始祈祷。
“活水源泉诞生的精魂……”
“请求您，赐予您虔诚的信徒力量。”
随着祈祷的进行乃至最终完成，几米开外端坐神座上的长夜感知到，一种微弱的联系逐渐成形，最终在识海中形成萤火星子般不起眼的黯淡光点。
长夜本能地知道，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扑灭这个光点，只是这样一来，光点另一端联系的存在，除非同为神话种，否则必然遭受重创乃至死亡。
——原来胡乱祈祷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啊！说起来，欧斯在开始转化成眷属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识海中也出现了对应的光点，只是体积和亮度都不在一个量级，她之前还以为是眷属专属联系。
长夜后知后觉恍然，面上不动声色，伸出精神力触手触碰祈祷形成的光点。
在自身的球形视野与提米拉的“水之感知”之外，长夜眼前仿佛又出现另一重视野，好似高空俯瞰，又像观看电脑模型，可以随意改换角度、放大缩小甚至透视。
——联系虽然微弱，但只要不是距离太远，响应祈祷应该没有问题。
这么想着，长夜尽量简洁地传输过去水系学徒级魔法水球术的原理，只是将驱动所需的魔力替换成信仰之力。
神术祈祷对象所能提供的，通常只有自身权能或者能力的临时“象征权限”，借到“权限”之后，祈祷者仍然得靠自己操作，更多的，那就是“神赐”、“神降”的范畴。
神赐类似于施加增益，神降则如同“鬼上身”，若是被神降者相性不足或者体质不够，很容易暴毙。
提米拉的能力简单又纯粹，就一个掌控·水，设置起自动回应来也很轻松，就给你一个临时的“掌控·水”的权限，具体的操作，自己学习去。
对待欧斯那边的血月女神教，长夜当然也可以这么做，只是这样一来，无疑会极大拉低神术普及效率和拔高神术使用门槛，降低血月神术的竞争力，不利于欧斯的任务计划。
因此，那边比起“自由度”，更适合“傻瓜式”“一段固定祷词施法”。——如果祈祷者是个中高手，长夜完全可以另外设置一套自动响应机制。
但凯斯尔世界这里不同，被各路“神灵”割据统治上万年，人们已经习惯于供奉神灵，多动动脑子只会有好处。
——哪怕提米拉终将因此成为“众神”的罪徒。
大祭司很努力，颤颤巍巍地艰难在掌心凝聚出一个不规则、不稳定的小水球。
长夜微微点头，学着原提米拉的样子端着一张面无表情脸，淡淡道：“做得很好。”
——原提米拉感情缺失的淡漠表象很方便，长夜不打算推翻。
大祭司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低下头仪态端方地行礼：“感谢您的恩赐。”
“下去吧。”长夜淡淡地说，“记得将这段尊名与祷词传播下去，沃特城的子民，理应熟悉。”
大祭司眼中有难掩的动容，表面仍然端庄，再度行礼之后，蹚着水优雅地款款离去。
长夜看着大祭司渐渐消失、始终优雅的背影，暗自佩服。——蹚着淹没过脚踝的水，还能走得这么优雅，到底是做过多少练习啊！更别说刚才那一跪，整个膝盖以下的长袍都湿得差不多了……
说起来，对诞生于活水中的提米拉来说，这种活水环境很舒适宜居，但对人类就不怎么友好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性，最是受不得寒。
祭司与侍从们身体不适时从不出现在提米拉面前，提米拉平常也只远程感应湖泊、河流与池塘，因此过去的提米拉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从现在开始改规矩也不迟。
反正大祭司已经与自己建立起神秘学联系，以后就让他们直接在半山腰没被水淹的小广场上聆听“神谕”好了。
借口还是现成的，不论清理得多么干净，没有神秘侧力量的辅助，他们踏进神殿时，多多少少会污染这里的净水。——虽然很快就会被持续流动的净水悉数冲刷带走，最终汇入下山的河流，但终究是污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