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以前者的方式。”欧斯无所谓道。
“等一会，你先喝杯咖啡吃条烤鱼。”长夜咽下嘴里的鱼尾巴，一边发过去已知的信息，一边用掌控·水制造幻象遮掩，悄悄将一盘烤鱼换了个容器，送回永恒暗域。
欧斯：“？”
“我现在伪装混在普通人之间，不方便做什么出格的动作，等我回神殿。”长夜说着，悄悄打包剩下的所有烤鱼，付账走人。
等到长夜离开，食店老板表情怪异地收起放在桌上的钱币，越发坚信“水神爱吃鱼”这个不可思议的坊间传闻。
如果长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说：谁说水神就不能爱吃鱼了？大鱼还吃小鱼呢！
……
水神殿。
大量的鲜血自长夜手掌中如开闸的大号水管般凭空快速淌下，染红地上缓缓流动的净水，却又不逸散开来，始终不成比例地维持在约3米的圆内。
很快，鲜血停止流淌，似溶于净水中似独立的鲜血凸起，塑成人形，染上别的色彩，化成实质。
欧斯睁开眼，第一时间确认自身的能力，末了向穿着提米拉卡的长夜点点头，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长夜尽可能简洁地描述自己的计划，完了虚心求教，“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太熟，你觉得什么地方能改进一下？”
欧斯有些诧异，先是摇头，又略带惊奇道：“这可不像是邪神会做的事情。”
长夜道：“‘我认为自己还是个人’，当时的我可是非常认真的。”
欧斯挑眉：“现在呢？”
叹了口气，长夜无奈道：“现世打败了我……”
“但我勉强还算稳固的三观让我仍然偏向人类，感谢上辈子的祖国。”
“上辈子？”欧斯蹙了蹙眉。
“没什么可隐瞒的，上辈子我就是个普通人，类似猫猫那个次级位面的和平环境长大的。”
欧斯点了下头，若有所思：“这么说你至少拥有那个时代的一些‘常识’。”
“可惜我是个文科生，又因为跨了大宇宙的关系，神秘学也无法回溯过去的记忆，真的只剩下一些常识了。”
“……”欧斯直想呵呵，居然还是个异域来客，怎么就没被宇宙意志消灭干净呢。
……算了，至少现在这样对他的故乡而言是好事。
自我说服完毕，欧斯想了想，说道：“那么我的任务是……？”
“搞事。”长夜斩钉截铁，“悄悄混入沃特城邦，想办法激起他们独立自主的进取心。”
“当然，现在还早了点。沃特城邦才5000出头人口，等他们野心膨胀，开始扩张之后再自然而然地混入就行，在这之前，你可以随意行动。”
“了解。”欧斯点点头，告别离开。
他对凯尔斯世界那些所谓的“神灵”，可是非常感兴趣的，也不知道杀起来手感好不好。
……
另一边，商队的“谈判”活动已经发展到擂台比斗模式，这也算是凯尔斯世界的传统保留项目了。——凡事一涉及到“谈判”，好像不上擂台走一遭就缺点什么似的。
比斗采取5局3胜淘汰赛模式，前两场，有意展现肌肉的沃特城邦队靠着神术摧枯拉朽连下两场，让巴拉城邦队不得不紧急喊暂停。
也不知道巴拉城邦队关起门来在休息室里都商量了些什么，十分钟后，一个戴盔着甲的新面孔接替了原来的选手，步伐沉着自信地走上擂台。
沃特城邦队不疑有他，预定的选手刚要上台，一只黑色的乌鸦却抢在她之前，落在巴拉城邦队戴盔选手的对面。
“这场就由我来吧。”乌鸦张嘴，发出沃特城邦众人早已熟悉的属于“水神”提米拉的声音，“神灵对神灵，信徒对信徒，这是礼仪。”
话音刚落，因为所信仰神明突然出现而愣在原地的沃特城邦众人立即躬身行礼，神情狂热。——能入选商队的基本是战斗力强悍的那批，而在如今的沃特城邦，战斗力强约等于狂信徒。
戴盔的选手气息很稳，没有因为长夜的乱入而产生什么变化，也没有特意将造型变回原来的样子，仿佛他今天刚好就这么打扮了。
——“狩猎之神”当初给“水神”提米拉下劝降书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和提米拉知道，结果他的死因目前也只有长夜知道，能变出云雾的“神灵”不要太多，什么也证明不了。
乌鸦的形体轮廓变得模糊，猛然膨胀、重塑、变色，不多时，一身水蓝色的提米拉出现在擂台上。——这当然只是一个分身，但对本土的“神灵”而言没有区别。
头盔遮盖了真面目的“神灵”似乎相当惊讶，语气难掩惊疑：“沃特城邦的水神提米拉？”
“是我。”长夜淡淡地说，“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神灵”傲然道，头盔底下似乎隐约传来一声冷笑。
于是，裁判手中特制的战锤与盾牌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开战号角。
“锵——”
是利剑出鞘的声音，戴盔“神灵”左手盾右手剑，悍勇冲锋。
“哗啦——”
水浪涌动，“提米拉”化身无形的汹涌水流，转瞬间充斥擂台，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水立方”。
戴盔“神灵”冲锋的势头被超级加倍的水压直接打断，措手不及之下单膝跪地，利剑刺入岩石擂台，苦苦对抗来自四面八方除了脚底的重压。
长夜实在是非常好奇，这个世界那些既没有特殊手段又没有高科技更没办法“一力破万法”的物理系“老实人”“神灵”，会简简单单被淹死吗？
科学实验结果告诉长夜，会的，至少眼前这一只会，只是远比普通人抗得更久。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戴盔“神灵”死了，死于溺水。
水流散去，重新聚合成“提米拉”，原地只剩下一具溺亡的尸体与一大滩被刻意抛弃的污水。
沃特城邦商队的成员齐声欢呼，在场的巴拉城邦公民沉默片刻，齐齐向“提米拉”低头行礼，神态温顺而恭谨。
——按照惯例，一城庇护神在擂台上被杀死，其麾下一切自动归属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