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耸耸肩：“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总之，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乐明远郑重道。
……
心愿石世界。
彼优缇·威兹顿再一次踏入那个四壁、天花板和地板都白得不正常的宝石小屋，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又是你啊，女孩。”神秘、空灵、缥缈的声音就像上次一样，从四面八方响起。
“我有名字。”彼优缇抿着嘴，“彼优缇·威兹顿。”
“哦，那么彼优缇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呢？”神秘声音“兴致缺缺”地说。
彼优缇试探着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嗯……”完全没有想好的长夜猫沉吟，片刻后，她说，“猫老板。”
“……啊？”彼优缇有些懵。
“非要称呼的话，就叫我‘猫老板’就好。”神秘声音，长夜猫·猫老板说。
“……好的，猫老板。”沉默片刻，彼优缇选择客随主便。
“那么，这次是要置换出什么？”长夜猫明知故问。
彼优缇摇了摇头：“这次真的不是想置换出什么。”
迟疑片刻，彼优缇说道：“我想知道，那所谓的功德罪业，与愿望的‘限度’，究竟是如何换算的？”
“其实很简单。”长夜猫说，“你还没有许过愿吧？为什么不许愿‘希望自己能够看到功德罪业值’呢？”
“只要能够看到具体数值，后续实验、统计起来都很方便，不是吗？”
“……”彼优缇面现犹豫，片刻后，她迟疑着询问，“我的功德……功德罪业值，够这个愿望吗？”
“谁知道呢？”长夜猫懒洋洋地说，“许下这样的愿望的话，你的世界将从此天翻地覆，女孩，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如释重负般，女孩表情陡然轻松起来，“看来，不论是功德还是罪业，我的‘存款’，都足以负担起这个愿望的消耗。”
“嘿，有点儿小聪明。”长夜猫笑了笑，“但小聪明可不足以成为重大决定的依仗。”
“没有关系。”彼优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反正，只会有这么一次。”
彼优缇闭了闭眼。
当那双浅茶色的清澈眼眸再度睁开时，已遍布坚毅。
“我许愿，”彼优缇双手交握于胸前，郑重地向隐在自己心脏中的心愿石许愿，“我希望我能够看到每个智慧生物的功德罪业数值。”
彼优缇感觉到，心脏处有什么东西轻轻震颤，随后，粉红色的心形宝石显化而出，悬浮在她面前的半空中，绽放出同色的绮丽光华。
很快，光华隐去，心形宝石失去无形力量的支撑，从半空中跌落。
彼优缇伸手一捞，轻松接住掉落的宝石，颇为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现在显然不是研究心愿石的时候，彼优缇握着宝石，东张西望的同时不断地眨眼。
长夜猫大概能理解女孩的意图。
犹豫片刻，长夜猫轻巧一跃，凭空出现在白色空旷房间中。
突然出现的黑色小猫让彼优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吓了一跳。
只见黑色小猫的脑袋上方，如同游戏中固定在角色头顶的ID一样，悬浮着三个大大的灰色问号。
“……灰色问号？”彼优缇迷茫中，不知不觉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啊，果然么。”黑色小猫优雅地踱了几步，在彼优缇不远处端正地蹲下，开口吐出奶声奶气的萝莉音，“我的功德罪业值‘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呢。”
“……啊？”彼优缇傻眼。
“……总之。”长夜猫挥了挥爪子，具现出一面落地穿衣镜，“先看看你自己的功德罪业值如何？我也挺好奇的。”
“……你就是猫老板？！”彼优缇震惊。
“少见多怪！不就是会说话的猫吗？很常见好不好。”长夜猫翻了个白眼，用爪子拍了拍镜子，催促道，“快看看你自己的功德罪业值，然后告诉我是多少？是功德还是罪业？嗯，我猜是罪业。”
“怎么可能是罪……”彼优缇辩驳的话语只说了半截，便僵在原地。
女孩瞪大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的头顶，那漆黑不祥、仿佛随时都会淌出暗红血迹的数字。
“3341697”。
不管怎么看，百万级都是相当夸张的数字，除非功德罪业值如同设置夸张的游戏币一样，其实价值极小。
“怎么样？是什么数字？”长夜猫探出爪子，“叩叩叩”地敲着镜面，提醒女孩赶快回神。
想起这里是神秘的“猫老板”的地盘，彼优缇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鼓胀的胸口几次剧烈起伏，彼优缇勉强回过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是黑色的数字，3341697，老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很简单啊。”长夜猫隐去穿衣镜，抬头看着彼优缇，“之前我就发现，你身上缠绕着非常庞大的罪业，原来这些罪业是这个数值啊……看样子，价值还挺大的。”
彼优缇越听，一颗心越往下沉。
最后，她一副快哭的样子，忍不住无力地辩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只一个普通的女孩……”
然而，这通过许愿被赋予的力量，其实已经让她自然而然地明白，这个黑色的百万级数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办法呢。”长夜猫舔了舔爪子，“这个世界的轮回可不会洗去功德罪业。”
“轮回？”彼优缇迷茫地重复。
“是啊，轮回。”长夜猫放下爪子，尾巴尖晃了晃，“大约是你的前世，或者前前世，或者更早之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如何？不能接受的话，我这宝石小屋可以帮你置换出来哦？”
“……”显而易见的，彼优缇心动了。
然而，犹豫许久，彷徨许久，女孩最终只是深吸了口气，摇摇欲坠地拒绝：“不，谢谢你……这是我的罪，我不应该逃避。”
“……”黑猫注视女孩良久，最终只是叹息，“你还真是个‘好人’呢……‘坏人’可不会有这样的负担，他们只会懊恼没有趁机赌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