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毕了吗？”
“清点完毕了。”
陆久回拍了拍他那强劲的腱子肉，对着洛千点头示意。
“所以说这次......当真一个不剩？”
看着洛千凝重的脸，陆久回摇了摇头：
“除了顾晓苓以外，所有出席的殿主和学院高层一个不剩。
据阿渊和顾晓苓所说，除了花神殿主和院长之外......其余的人恐怕都是内鬼，具体的组织所属面前尚不明确。
不过溶川市的高层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渗透到了这个地步，人定部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妈的！”
“......意料之中的事。”
洛千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是问道，“老陆，我们当队长几年了？”
“......五年了。”
“如果不是梓韵的话，我们这些人不知道还在那个犄角旮沓当着最底层的小职员，被这些高层压榨呢。”
洛千说道，“神职者都有着自己的圈子，都是排外的，梓韵当年从这里走出去，吃了多少苦，我们是知道的。
即使她已经成为了顶尖的守护者之一，依旧被京城的其他圈子排挤着。
我们在这里，也一样。
所以我从小就告诉阿渊，不要相信除了对策科的所有人，还好他听了我的话，没有把后背交给那群家伙。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梓韵和梓悦交代。”
“唉，安全就好，把记录整理封存一下吧。”陆久回把目前队员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放回到了车上。
他整理好了东西之后，回头看见洛千还在那里发呆。
他上前拍了拍洛千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该我们收尾工作了，怎么还在发呆？”
“老陆，你倒是提醒了我。”
洛千回头看着陆久回，眉头紧锁，“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次被调虎离山的，太轻易了。
就算是塑神教出现，我们也不应该倾巢出动，只留下阿渊和女帝大人在那里，完全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的袭击！
而且刚刚行动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几乎是谷衍一出现，那个实力强劲的黑衣人就出现了，仿佛......他的目的就是引走谷衍。
但是......却没有对我们动手。
他们的动机......完全没有头绪。
就像是......”
“就像是给谷衍制造不在场证明？”
“对！”洛千一拍手，突然很多东西一瞬间被想通，连忙四处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阿渊呢？！”
他四周张望，却没有看见莫渊的身影。
“关钰！”
洛千连忙叫住了不远处正在和顾晓苓攀谈的关钰，语气有些急促，“莫渊人呢？！”
“啊？”关钰被吓了一跳，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道，“他，他说女帝大大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是有工作要找他吗？要不我帮他做了......”
“不是！”
洛千听到莫渊离开的消息，眼睛都有些红了，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在他心底产生。
他打了个电话给莫渊，对面却全是忙音。
洛千急了，浑身开始发热，心却仿佛坠入冰窖，他想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可能性。
“其他队照常工作，甲乙丙丁沿着学校到莫渊家的路线，开始搜索莫渊的踪迹！”
说完这句话，他就径直朝着莫渊家的方向冲去。
他想着谷衍到来的种种指挥，以及针对塑神教的行为和今天各种似乎只是被情绪支配的不合理行为，脚步就更加急切。
“阿渊！”
............
“渊渊，我身体挺好的，肚子现在已经不痛了......为什么我们要急着回去啊？”
宁菀晚挽着莫渊的手，好奇地问着。
她原本还想在现场看看莫渊工作的样子，却没想到莫渊以她身体不舒服为由直接离开了。
当然，乖巧的她也非常配合地捂住了肚子。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肚子疼。
“晚晚，你觉得，这次袭击结束了吗？”
“啊。”宁菀晚直接把头歪到莫渊的肩膀上，来回蹭了蹭，“不想思考......”
“……懒鬼。”
“你以前躺在房顶睡大觉的时候说话可没这么硬气的。”
“好吧，跟你也没什么谜底可猜的，我的答案是，还远远没有结束。”
莫渊说了两句话，宁菀晚却没有任何反馈，只是目光熠熠地盯着莫渊，睫毛颤颤，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在的时候，你就是懒得思考。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次袭击以及之前熟练的嫁祸行为，无论是嫁祸韩倾酒还是假扮元元，明显都有人策划。
说实话，今天的那几个役器小虾米，真的让我觉得差点意思。
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人一直在阻碍我们，想要误导我们的目标，甚至说，为这次袭击创造条件？”
“谷衍。”
“对，相比于一直跟着谷衍走的人定部和被气昏头的塑神教，我们俩一直是两边都沾点的自由人，所以看这些事情自然会透彻一些。”
莫渊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街道，这里却空无一人，宁菀晚也察觉到了异常，周围的墨迹蠢蠢欲动。
莫渊倒是不急，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从一开始，谷衍就直接把所有的罪责给推到了塑神教身上，从逻辑上来说大势所趋，证据充分，从感情上来说，谷衍和塑神教积怨已久，更是合情合理。
从你复活开始，这个局恐怕就开始了，谷衍他们很明显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是看能不能直接迅速把你拿下，可是你是女帝，显然不成立，他们就顺势把这次袭击嫁祸给了塑神教转移火力。
另外一套就是靠着一些特征假装成元元，获得你的信任再给你一发致命的背刺，而且已经过了千年，元元失个忆，变个性格什么的也很正常，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而与猩红合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这群蠢蛋对普通人下手，把水搅浑，这样他们作为旁观者，就有了更多下判断的时间，可惜啊，他们没做什么正确的判断。
谷衍这人，要我说，真能装啊，一脸公正无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想享受胜利果实。
无论是拿塑神教做挡箭牌，还是自觉被调虎离山，这些看似只是判断错误的举动，全都饱含深意。
他才是背后的操盘手。
哦对了，他说不定现在还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待会说不定会以黑衣人的身份出现，毕竟他就是追着黑衣人走的嘛。
你说对不对啊，渊殿守门人。”
“就凭这些？”
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波动，一个穿着黑袍的面具人突然浮现在了莫渊面前，他的喉咙沙哑，如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般，“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他判断失误？”
“哦，你自己都跳出来了，还说我判断失误？”
莫渊牵着宁菀晚，笑声之中带着无畏和嘲讽，“看来都不装了啊。”
“没必要了，只要我拿到神柄，就算是逃亡，我也认了。”
黑袍人取下面具，正好露出了谷衍那张方正严肃的面容，“可惜，没办法再回去守门了。”
“全都想要？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所以，你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
谷衍身后的楼房轰然倒塌，汇聚成一只巨大的石巨人，傲然站立在他的身后，压力十足。
“什么时候？”莫渊紧紧盯着石巨人，手上的墨汁在滴溜溜地滑动。
“在你召唤出无面神像，却在神能之中混入了猩红的时候。”
莫渊的脸上出现追忆，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谷衍，眸子底下出现的却是一名憨厚的少年：
“还有，你的这张脸啊，和京北谷家的第四十七代传人谷落尘长得太像了。
连脖子下边那道疤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所以，我该叫你谷衍，还是叫你谷落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