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莫渊只感觉头疼欲裂，那种失去的痛苦还闷在胸腔里久久无法释怀。
直到现在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当时轩辕伶会突然寻死。
毕竟......
她可从来不是具有奉献精神的人。
就算是想和自己在一起，她应该采取的方法也是......将他软禁在望龙台？
这才像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莫渊不再去回忆那场噩梦，现在还有更多更美好的现实需要他去面对。
“元元，芳芳会保护你的喵......”
恍惚之间，他听见了一阵阵的呢喃，一阵软肉的触感紧紧地贴着他的脸，随之而来的还有让人心安的馨香。
莫渊睁眼，只看见了一对唯美的锁骨和拉得很低的T恤领口，而他的后脑勺也被轻柔地抱住，紧紧地贴在泛着香气的胸前。
杏仁......
莫渊往下缩了缩，从小猫女的怀里挣扎着起来，甩了甩脑袋。
在杏仁的治愈之下，他感觉好多了。
而莫渊的动静显然也吵到了杏仁，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侧坐了起来，酥肩半露，透着如樱的粉色，而她那雪白娇小的身子也因为被子的滑落而展露无疑，透着少女独有的青涩气息。
她意识还有些恍惚，看着站在床边的莫渊，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伸出可爱的小手，揉了揉莫渊的眼眶，雪白杂乱的长发之上蹦出了可爱的白色猫耳。
“元元，昨晚又做噩梦了吗？”
“嗯。”
莫渊看着小小猫女，揉了揉她的耳朵，“吵到你了？”
“有点......但是没关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喵，哪怕你做噩梦，芳芳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喵......”
莫渊微微一笑，看着可爱得有些过分的杏仁，拍了拍她的小脸。
小家伙还没睡醒呢，都还在自称芳芳。
不过......
真是温暖啊，有人陪伴的感觉。
“好了，你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我洗漱一下去上课了。”莫渊瞧了瞧时间，把杏仁抱回了床上，贴心地盖好被子，“对了，我给你买了小鱼干，三文鱼肉和酸奶，应该今天就能到了，记得去查收快递。”
“唔......好的喵......”
杏仁翻了个身，十分不雅地露出细长的大白腿，抱住了被子，还把被子往自己胸前靠，不断地蹭着，“一路小心。”
“还用你说，懒猫咪。”
莫渊没好气地拍了下杏仁的大腿，把被子扯了回去，就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他看着镜子之中眼眶通红的自己以及抵在眉间杂乱的碎发，细心地整理了起来，这次噩梦......真是让人失态。
“姐姐真的痛恨人类。”
恍惚间，莫渊的脑中突然回想起了这句话，一时间愣在了镜子面前。
仔细想想，自己当时沉浸于悲伤之中，丝毫没有在意到这句话。
轩辕伶......痛恨人类？
为什么？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莫渊的心底突然一片凉意。
她痛恨人类，一定是因为人类对她做了什么，而最开始对她怀着杀意的自己，和她所痛恨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更烦了。
就像是女孩子来了月事一般，莫渊总感觉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就连镜子之中的那个少年此刻也显得面目可憎。
轩辕伶......痛恨人类的原因，她也没有好好给自己说过。
有时间，调查一下自己尘封的记忆吧，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说不定以她的视角，自己才是真正的大恶人吧。
莫渊打理好头发，正准备换掉睡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主楞，手机！”
一直在守夜的腾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屁颠屁颠地把正在唱歌的手机递了过来。
“谢了。”
莫渊淡淡地谢道，从小腾霄的手里接过了手机。
腾霄的身高不足一米二，只能趴在洗漱台旁呆呆地看着莫渊，那通红的眼眶以及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低沉姿态，都让这位一直陪伴主人的云朵妹妹更加肯定。
“主人肯定又做噩梦了。”
“喂？”
莫渊的声音立刻传达到了手机的对面，传达到了莫漓的耳朵之中。
“老哥，我们在你楼下等你哦，什么时候下来？”
“马上。”
莫渊平静地回答道，然而他的这份平静在莫漓看来就是低沉和忧伤。
毕竟她的哥哥可是那个一直爱整活的傻开心鬼。
“哥……你心情不好？”
“没事，就是那个，来了。”
“大姨夫？”
“……”
“哈哈哈抱歉，主要是老哥你每个月做噩梦这件事总会让我想到这些嘛。”
莫漓将自己拙劣的笑话没有引起莫渊的笑意，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要不老哥我们请假去医院看看吧，你每个月都这样……也不是事。
这边有神职者专属的医院，我之前也打听过了，好像有个精神科的医生特别厉害……”
“不用，没什么大碍的。”莫渊内心有些感动，但是还是拒绝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能替我解决的。”
“但是……好吧我知道了。”
莫漓嚅嗫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太多，她突然意识到，莫渊已经活过了许多世，拥有着许多烦恼。
这每个月来噩梦的习惯……应该就是哪一世传来的吧。
作为莫渊的妹妹，她应该要更加体贴一些才是。
“那……我们就等你下来了哦？”
“好的。”
莫渊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莫漓小时候露出笑容的可爱头像，微微叹了口气。
莫渊，你可以振作起来啊，那只是个梦！
反正已经见过的生离死别也不少了。
习惯了！
莫渊虽然如此想着，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有些低沉，不似平时那般跳脱。
他挎着书包，替杏仁再盖好了被子，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地关上门出去。
刚一下楼，他就看见了轻轻跺着脚的莫漓，而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身黑白裙的宁菀晚，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唯美，就连她脖颈上的黑猫纹身也栩栩如生。
她看见莫渊走下楼，温柔地挥了挥手，准备贴近莫渊。
一个身影却比她更早地走到了莫渊的面前，木然地弯腰，语气无悲无喜，却带着天然呆的攻击性。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