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娌纹斯感觉到世界树已经快要完全和世界重新融合的时候，莫渊走了回来，“送我们回去吧，世界监察者大人。”
他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碎发贴在他的额头上，面色苍白，看上去很是狼狈，惹人心疼。
“你真的准备好了？”
娌纹斯轻声问道，也许是被周围的环境感染，她的心情此刻也变得紧张无比，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而懂事的桑葚已经凑了上去，游动着凑向莫渊：“大哥，有把握吗？还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实在不行我帮你求求情，再顺两个种子？”
“妹妹！”
“不用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莫渊摇摇头，拒绝了桑葚的好意，能看得出这家伙应该全部和娌纹斯坦白了，“这不是世界树种子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如果这片虚空和世界没有其他的设定或者幺蛾子的话，我的方法应该没问题。
无关种子的事，我要带走的东西，就这些已经够了。”
“......”
大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连洛梓韵和墨染青关心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正如莫渊所说的，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那就带着上万年的一切回家，赌输了也不过忘记一切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哪怕失败了，未来的莫渊也不会怪现在的莫渊。
但是现在的每一句安慰，显得都很多余。
“走吧。”
莫渊抱着自己的书，靠着洛梓韵最后一次在虚空之中的躺椅躺下，“回家。”
洛梓韵和墨染青站在他的旁边，随后扭头看着娌纹斯，微微点了点头。
娌纹斯不由得有些触动，他们三人那种沉默之下的情感，让一直照顾着妹妹的她颇为触动，莫渊所说的属于人的羁绊，在这一刻化作的实质，完美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也开始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了。
不。
应该是相信这种“事实”了。
她相信，莫渊一定会成功的。
“那就......”
娌纹斯深吸了一口气，触碰着面前的虚空，一阵阵波动从她的手中荡漾而出，包围住了莫渊三人，“一路顺风。”
波动微微紧缩，周围的空间瞬间化作一张大口，将三人吞噬。
“结束了？”
“结束了。”
娌纹斯淡淡地回应着桑葚的声音，目光投射向脚下的世界，“他留下的世界，真美啊。”
............
莫渊醒了。
他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周围的温暖，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目光带着微微的茫然。
刚刚......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啊。
居然梦见自己成为了神明，和超越世界的世界监察者讨价还价？
最近的梦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话说这个世界监察者的设定，又是自己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不会是昨晚上从涟月之诗那个扑街作者书上看来的吧？
那还真是......拙劣且不现实的设定啊。
莫渊感觉自己脑袋里边还有些混沌，于是再度闭上了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甚至想要续上之前的那个梦。
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于刚刚的那个梦......似乎依旧有所留恋。
“醒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耳边传了过来。
莫渊陡然睁开眼，才发现在自己身边，还一左一右地睡着两个香软的身躯。
“woc？”莫渊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睡在这？”
“唔......”
莫渊突然的动静将另外一人吵醒，墨染青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满地看着莫渊，低声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你说要一起玩你刚刚买的游戏......
结果玩着玩着你自己玩嗨了，喝了两罐酒，像个小趴菜一样吐了一床......换了床单还是有点味，所以......
暂时就先挤一挤了，反正床够大。”
说着说着墨染青还踢了莫渊一脚，似乎很不满。
“醒了就自己起床热面包吃去，别在这里打扰姐姐睡觉，昨晚上凌晨还在洗床单......累死我了......”
没说两句话，墨染青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觉了。
莫渊扭头，看着另外一边的洛梓韵。
洛梓韵已经缩成了一团，给莫渊让开了位置，闭着眸子的她声音依旧清冷平静：“自己下去，我也很困。
......你记得看看床单干没有，天气热干得快，干了的话就收一下。”
“好好好，没问题。”
莫渊穿着龙猫睡衣从一侧爬了下去，又给自己两位姐姐盖好被子，才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走向了冰箱。
啊......一点都不想吃早饭。
年轻人谁吃早饭啊。
但是......
“小漓啊，你要吃点嘛？少女不吃早饭可是不长熊熊的哦。”
莫渊打开冰箱，下意识说道，然后将手伸向了冰箱之中的牛奶，准备先热两盒。
他拿着牛奶，刚刚走出了一步，脑子突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突然格外清醒。
小漓......是谁？
我的妹妹？
不对，我没有妹妹啊？
那我刚刚在叫谁？
莫渊彻底陷入了茫然之中，一些记忆开始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就这样拿着冰牛奶站在客厅，脸色缓缓变得苍白，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着周围，一切的景物都格外熟悉，那是他的家，而洛梓韵和墨染青也都已经回来了，整个客厅在阳光之下变得无比温馨。
但是在他的记忆之中，却找不到其他人的任何影子。
“......失败了吗？”
莫渊自嘲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过记忆居然带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这里，一向宠辱不惊的莫渊心底也有些悲伤，紧接着阴暗的阴霾开始笼罩住天空，整座客厅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情变得压抑。
他似乎，没有将人带过来，但是在那个世界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切的温暖都只能变成过去式了。
那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渊，要下雨了，记得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