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弱化梁小燕的存在，试镜被直接安排在了小会客厅。小会客厅联通着一个小房间，用单向镜面隔开，里面坐着梁家老爷子，荣大少，梁诚意和应娇夫妻。
元三知道这个设计。大概5，6年前，她在华乃天身边发神经病，华乃天坐在镜室，好好观察了她三天。
元三看了镜子一眼，移开目光，给了温导一个拥抱，对挽着温导的范清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见，范小姐。”
范清听声音认出人来了，很有些惊讶。
元三礼服是纪梵希秀场最新定制款，衣服以黑夜星空为主题，袖口和胸部做了特殊褶皱设计，遮盖了身材弱势。
妆发一看也是精心打扮的，微带烟熏妆，偏东方的上挑眼尾，以及中国红口红，卷发被很好地盘起，两簇微卷的刘海垂落在额边，很有女人味。
范清在名利场混，眼睛尖，看到元三脖子上的黄色钻石项链，数了数颗数，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元助理难道，真的是华少的小老婆？
她朝元三点点头，语气恭敬很多，温导也是元三的旧识，她很感谢这次机会，对元三点点头，“元助理，好久不见。”
元三请两人入座后，关闭了房间的灯，摄影师等待多时，向房间正中央打了个灯。
温导挑起了眉，这么大阵仗？
梁小燕从门口缓缓进来，她的妆是糊的，两条深深的泪痕嵌在脸上，她走到灯光处，挺直身体，直视坐在沙发上的范清。
30S，泪水从渐渐盈满眼眶，到被硬生生忍住，她穿着素色旗袍，勾起了一抹笑，开始坐堂会，哼唱起了越剧。
范清知道，这是最后一场戏，姐姐再次被山本玷污后，从房间内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中冷漠的妹妹，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坐局的就是妹妹，她不仅是山本的中国情妇，也是游走于高官间，搜集情报的间谍。
梁小燕摇曳着身体，边哼着曲子，边慢慢走向范清，她跪坐在范清面前，抬起眼看向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问她，为什么。
范清没动。
梁小燕轻轻贴近范清，面贴面，然后缓缓从头上拔下了簪子。
温导立刻站起来，走到沙发后。
梁小燕闭起眼睛，狠狠一捅，双目闭上，眼角流下清泪，她喃喃说道，“阿姐陪侬一道走。”
温导立刻又跑到沙发前。
范清没有哭，她愣愣地看着前方，瞳孔慢慢涣散，没出声地叫了句，“阿姐。”
元三打开灯。
范清和梁小燕还抱着，小燕手里的簪子，借着错位，看上去像是扎进了范清的脖子里，两人维持着最后的姿势将近2分钟。
温导在沙发边转来转去，不停比划着镜头，然后大喊了一声，卡！
范清和梁小燕才晃过神分开，两人不太好意思，元三给两个女演员递上了纸巾，两人擦了擦，相视而笑，都有点不好意思。
温导兴奋极了，他用力拍了拍元三，激动地胡乱说着英语，然后拍拍两个女演员，亲了下范清，对梁小燕说，“梁小姐，我希望你赶紧去好莱坞，和清子一起参加特训。姐姐是做舞小姐的，你扭地不对劲，腰不够软。”
他顺手拉了拉旗袍，“你得把做旗袍的师傅介绍给我，太有老上海的味道了。我们剧组要换服装老师了，哈哈哈。”
小燕腼腆地笑了。
元三看了看大镜子，退出了房间。温导对艺术的热情是不分时间地点的，他和两位女演员，还有很多要沟通。
元三轻轻为小会客厅关上门，轻轻靠在门口，低头微信通知天华经纪人，来送梁小燕的女一电影合同。
隔壁房间，荣景正好推门出来，他客气地对元三点点头，走到她面前，“元助理真有办法，”他拿出一张烫金名片，塞进她手里，“刚才我说的话，随时有效。”
元三谨慎地放进了手包内。
梁诚意和应娇伴着梁老爷子身边，梁老爷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元小姐，”他看看荣景，荣景点点头，老爷子继续说，“好好考虑荣老板的提案。”
元三朝老爷子半鞠躬，很真诚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梁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