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行业是有地域性的。
京圈的资本捧京圈艺人，沪圈在项目和资源运作上整体要差一截。但两地娱乐公司，以及各地的导演项目、视频平台、电视台、影视城、道具公司、武行等都会选一个时间，进行来年的资源对接。这种场合，也是推荐新艺人的最佳机会。
地点是荣家酒店，全程谢绝媒体参与，艺人被要求低调出行。一些大公司，在现场就让财务和法务准备好，如果有合适的，当场签订合约。天华娱乐在二楼就有一家会议室，法务和少芬都在。
元三带着五个崽子亮相的时候，各处都窃窃私语。天华娱乐闹出过艺人自杀，经纪人集体出走这么大的丑闻，目前一个有价值的艺人都没有，现在还能带着毫无作品的新人亮相，也不过就是靠着背后的金主。
这个元总，背后的资本换了又换，从华少到荣少，真的是有点东西的。几个月前，荣家出面举办的100万一张门票的拍卖会，不就是这个女人搞起来的吗？
如果是真正资本圈的人，大概没有人不认识跟了华少多年的私人助理元三。但资本圈也分层级，只有在行业做到金字塔顶尖的影帝影后、国际大导演等真正在名利场上打滚过的人，才能和华少和荣少有交集。
但这些人，不会在这里，他们不需要争取机会。
无论心里怎么想，忌惮着背后的资本。他们对元三笑脸相迎，连带着对着五个新人也客客气气，元三也礼貌地应着。
5个崽子，不论当初人设走的什么路线，今天都是牛仔裤白衬衣，脸上就涂了个粉底，连阴影都没打，方便让导演们发掘可塑性。他们在这种场合很拘谨，被经纪人Apple，市场总监Tony拖着走来走去，不停摆Pose转圈。
个别导演，还带着剧组的化妆团队，如果看到合适的，直接现场试妆试戏。大部分的小公司，也就只带了最有名的艺人，手里抓着一把艺人卡，供导演们挑选角色。小小的艺人卡，决定了明年的艺人前途。
被元三带到现场的5个天华新人，和平面的艺人卡比起来，的确是非常幸运的。
元三约好了泛亚娱乐的黄生，相看新人，顺便商谈小说改编微电影的事。
黄生很早就来了，转了一圈，收集了上千张的艺人卡。便坐在角落里，一张张翻看，期望收获沧海遗珠。结果越挑越不满意，一个个修图修地特别像，清一色的欧洲大双眼皮。这是欧蓝红了之后，带来的整容风气。
直到元三进来。
等元三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他指着远处一脸不耐烦的王教教，“这是谁？会玩音乐吗？”
元三顺着指尖，看到了穿着牛仔裤，腿特别长的小狼狗。别人都规规矩矩把衬衫塞进牛仔裤里。他偏偏挽起袖口，只有左边衬衫的一角塞在了裤内，还隐约露出了腹肌。
放荡不羁。
元三叹了口气，王教教是个特别不羁的人，国外编曲出身，他会玩几乎所有的乐器，但音乐行业日暮西山，他又不喜欢口水歌，怀才不遇。所以，只能到天华娱乐先混口饭吃，本人是没有演戏经验，也不喜欢演戏。
“音乐高手，但演戏是零啊。”元三指着池塘，“这个不行吗？”
黄生仔细打量了一阵，皱眉，“池塘？”他观察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这脸是真漂亮，“不行，太好看了，你让他在电影里讲粗话，骑摩托，玩摇滚？”
元三仔细回想了下黄生堂弟和王教教，别说，那股子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真是挺像的。只是作者本人更加阳光，王教教更傲气。
“他像头倔驴似的，还喜欢到处撩妹子，开拍后你有地□□了，可别想着退货。”
黄生哈哈大笑，“我害怕一个毛头小伙子。”
黄生和元三正说着项目细节。
黄生余光看到Tony在和一个高个子男生谈笑，说着说着，男生的手就不老实，从腰划到了屁股，还拍了一下。
黄立刻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哦，这该死的爱情。
正好Apple为5个小崽子，找到了几个潜在项目，其中有几个现在就可以签约，两人就去二楼准备打印和流程了。
资源对接会，从早忙到晚。
5个小崽子已经累地不成人形了。Apple，Tony满场飞，累得够呛，元三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整，接下来还有的忙。
然后，元三叫住肖奇，“我送你去个地方，熊沛被缠住了，等他完事，你们一起回家。”
忠厚老实俏姐夫，是真老实，他没问要去哪里，要等熊沛多久。上了车之后，就坐在元三身边，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熊沛给的地址，是上次举办拍卖会场子。比今天对接会的档次和规格要高出好几个Level。顶替邱杰的临时司机，也是个退伍军人，他停下了车子，元三叫醒了肖奇。
两人在门口被拦住了，保安说里面正举办某个品牌的私密珠宝展，需要VIP请帖才能进，眼里含着礼貌的轻视。
肖奇只穿了件衬衫，他在寒风中揉了揉眼睛。
元三把围在脖子上的羊毛围巾摘下来，披在他身上，给熊沛打了个电话。很快，熊沛、品牌方代表，和满脸含着歉意的酒店经理出来迎接两人。
酒店经理，元三之前打过交道，她朝人微微颔首后，把肖奇送到熊沛怀里，就打算走人。
熊沛叫住她，“元总，华总在里面呢。”
所以呢？
她更要走了。
见叫不住她，熊沛无语，只能把话说明，“他找你有事。”
什么私密珠宝展，就是请一堆讨有钱人喜欢的男女明星，哄人买华而不实的东西。明星拿提成，品牌方卖设计，有钱人充脸面，三方都满意。
当然，这也是谈生意的好机会。
华少和熊沛，都是祖上有积累的，瓷器、玉器、书画，都是国宝级别的收藏。国外的名牌珠宝，都是没有沉淀的，设计再好看，本身不值钱，也不算事真正的“奢侈品”。
远远的，元三看到华少一身白，穿了整套西装，在看一个单独展示的珠宝。旁边的一个女明星特别激动，品牌方戴着白手套，想要为女明星带上。
华少没理睬。
他和她都很清楚。
这种场合，珠宝戴到女明星脖子上，像华少这样的男人不会再让她拿下来。今晚，她会得到一条项链，佣金，还能在这个顶奢酒店的最高层住上一晚。当然，也有其他机会的可能。
元三走到男人身边。
女明星上下打量了元三一眼，有些年纪了，一身看不出牌子的红色一字肩小礼服，妆淡淡的，小圆脸上有着疲惫，也就一头长卷黑发好看些。
“找我？”
陈列柜里，是一条蛇，首尾相接，银色的流线型身体很生动，从嘴里吐出的蛇信子一直坠落，下方点缀了一颗很小的红色宝石。
元三不得不承认，非常美丽。当然，价格也很闪耀，200万。
华乃天示意品牌方给她戴上，元三制止了，“干什么？”
“适合你。”
“我不带这些东西。”
华乃天看着女人白皙的脖子上，空无一物。他的确是没见元三，身上有任何多余的视频。
元三知道他是想不起来为什么的。
他哪里用心和她谈过恋爱。
“我金属过敏。”
旁边的女明星和品牌方，气地嘴巴都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