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震天动地。
似乎在得意自己的巧思终于被别人发现。
只见他挥挥手，魔气幻化成的小女孩，慢慢凝聚在一起。
从手指大，逐渐形成一个真正孩子的大小。
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嘴角的笑容纯真又无邪。
随即，她转了个圈，再站在地上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拿着柏树枝。
那双眼睛的瞳仁，也是全黑的。
寻真嘴唇颤抖起来，喉咙蠕动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是你......”
见寻真认出了自己，女孩的笑容更加明媚。
只是，嘴里隐约露出尖牙。
远处，正在抵御魔兽的一个修士，浑身一震。
看向这边的目光格外震惊。
“是她！”
在他身侧，一个有些驼背的身影，也顺着瞧过来。
脸上的刀疤，像是一条蚯蚓。
但经过岁月，边缘已经不再清晰了。
两人对视一眼，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其他修士，随后飞奔而来。
寻真看见他们的身影，下意识喊出他们的名字。
“午秀民，饼大哥。”
两人一愣，看向寻真，都是一脸的疑惑。
声音听着是陆婷，怎么看着是寻真呢？
寻真也是一愣，才反应过来。
冲两人一笑，“我是陆婷。”
说着，取出一张鬼面具自证身份。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站在寻真身侧。
面前的女孩子还在冲着寻真笑着，看起来乖的不行，如果不去看她努力在藏着的满嘴尖牙的话。
再次看到与青青有关的人，两人都无法淡定下来。
午秀民尚且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但饼一就不行了。
他的反应格外的大，盯着眼前的女孩子，眼圈就红了。
很长时间的寻找和失望，已经快要把他击垮了。
其实说实话，饼一早就在第一次听见寻真说的话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这个女孩子说的话。
他想着，都是一个地方关着的，人家说的，能有假？
不过是他自己，放不下执念。
拼了老命骗自己，在绝望中找着希望得以苟活罢了。
寻真悄悄打量了他几眼。
如今，以往的那个爽朗豪放爱喝酒的饼一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现在的他，被疲惫和绝望包裹着。
每日都在噩梦中痛苦。
在苦海中挣扎，清醒又混沌。
夜夜梦青青，日日想那些兄弟。
只是为了不让午秀民担心，强行压在心里了而已。
“饼大哥，你别冲动。”
“我们得先弄清楚，再说杀她。”
饼一抹了一把脸，沉声嗯了一声。
他握着手里沾血的大刀，几次想动手，都被自己的理智拦住了。
林古今也在悄悄打量着他们两个。
白花的事情，他也多少有所耳闻。
也不算是一点也听不懂。
寻真示意午秀民拦好他后，看向还在得意的魔王。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孩子？”
魔王点头，“是啊，我最喜欢这个孩子了，年纪不大，作风却是最像我。”
“不过，遇到你之后，我觉得你也是很不错的。”
寻真：谢谢，别觉得。
她看看面前的小女孩，又看向魔王。
“所以，你本来已经带着妻子逃走，但是后来又重回魔界当上了魔王，是因为这个孩子？”
魔王思考了一下，“也不算是，也不全是。”
他冲着寻真面前的女孩子一伸手，“儿，过来。”
儿？
是个男孩？
几人都是一愣。
魔王再次得以地大笑起来，伸手指着那个女孩子，笑声格外放肆。
“哈哈哈我真的好喜欢看你们所有人被我玩的团团转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女孩子也突然笑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
她的嘴巴张的巨大，甚至比得上半个脑袋。
众人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暹罗的神色很沉重，瞧着这一切。
随着男孩子的笑声传出来，一股人形黑气突然从女孩子大张的嘴巴里跃出。
原本的身体迅速扁了下去，起了褶皱。
黑气绕着原来的身子转了两圈，最后像是失去所有的乐趣似的，随口呼出一口气。
一张人皮突然滑落下来，在空中飘飘荡荡。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张人皮缓缓落在地上。
薄的就像是一张纸。
有风吹来，它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移动成功。
风从她被挖空后的五官里漏出去。
发出一点点的、非常非常细微的响声。
根本听不清楚。
就像是这个小孩子的命运一样，她可能也试图挣扎过。
可是于事无补。
只是螳臂当车。
她还是被剥了皮，在，六七岁的年纪。
这个小女孩会是谁呢？
是受人宠爱的小姑娘，
还是那么多女孩子中，随随便便的一朵小白花呢？
众人还在发愣，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
那团黑气只是一扭腰，一个小男孩就站在魔王身边。
脸色发青，满嘴尖牙，几乎没有鼻子。
眼尾微微向上吊起。
简直和魔王的魔相一个样子。
除了，他的脸还是很圆之外。
但在魔王的教导之下，对于魔气的使用是炉火纯青。
“这才是我的儿。”魔王尖声笑起来。
小男孩满是敌意地死死盯着寻真。
后者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瞧着魔王，冷声发问。
“之前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剥下人皮穿在自己身上，是你教的吗？”
魔王嗬嗬笑了两声，“怪物啊，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魔兽此时已经少了很多，越来越多的修士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交流。
迦蓝尊者已经赶了回来，静默地瞧着魔王。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很多事情，还需要魔王说个明白。
“那些饲料啊！我拿来喂魔兵后，将魔兵喂给魔兽，再将魔兽喂给新生的魔兽。如此循环，最终便会得到拥有低级智慧的怪物。”
“哦，我叫它们，魔狗。”
魔王又激动起来，高叫着问寻真。
“小魔姬，你快猜一猜，我第一只魔狗的出现，我花了多少年。”
“我不知道。”寻真的拳头握的紧紧地。
魔王欢呼着，在空中旋转。
“我记得很清楚，我花了三十年！花了我多少心血啊哈哈哈哈哈哈”
“三十年，你需要多少人去喂给魔兵。”
“十万？十五万？谁记得哈哈。”
所有人都怒了。
他们的亲人，家庭的支柱。就这样被当做不值钱的饲料，去喂养魔界的鬼东西，然后反过来害人。
感受到周围的负面情绪，寻真手中的归仇魔剑微微震颤起来。
红宝石渐渐跳动起来。
“那人皮呢？”
“剥人皮这个，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儿子的想法。”
“虽然，浪费了一点点饲料，但收获却是满满当当，能瞒过很多人的眼睛。”
“不是吗？”